李鵲一出現在宴會場上,坐在高位上的薑落就注意到了他。
小太監穿得低調極了,一副生怕引起彆人注意的樣子,但卻很快摸到了牧朔的身邊。
兩個人一通曖昧的眉眼交流過後,李鵲狀似安分地退到了牧朔的身後。
雖然牧朔現在在京城的身份尷尬,但是到底草原的實力比大晉強盛,也有不少膽子大的,敢當著薑落的麵恭維他的。
那些人上前敬酒的時候,李鵲就低著頭上來給他倒酒。
敬酒的人注意力都不會在他這個小太監身上,他倒完酒,手指狀似無意地在男人的皮膚上蹭了一下。
牧朔唇角一揚,露出了一個饒有興致的笑容,然後當著眾人的麵,直接撩起李鵲的衣袍,摸了一下他的屁股。
敬酒的眾人:“……”
二王子的口味確實……與眾不同。
薑落隻覺得6死了,旁邊她家白月光剛想順著她的目光往那邊看過去,她一下把人視線給擋住了,然後順便還用手帕,把桌案上放著的薑蛋小朋友給蓋了起來。
薑蛋:“嗷?”
薑落眸色淡定,伸手戳了一下它的腦門,“有些東西小孩子不能看。”
“嗷。”
總的說來薑蛋小朋友還是很聽話的,聽到娘親這麼說,安安分分地就呆在手帕底下。
不聽話的沈卻小朋友還想看,薑落抬眸,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哥哥,不聽話哦。”
沈卻愣了愣,反應過來她說的什麼意思之後,整個耳朵都紅透了。
牧朔不是個安分的性子,喝了兩杯酒,又加上旁邊有個李鵲在不動聲色地刺激他,他很快就站了出來。
他們草原喝的酒向來都度數不低,而牧朔之前又在大晉呆了好幾年,不算是很會喝酒,這個時候,他起身的動作都有些搖搖晃晃了。
李鵲的眼裡浮現出了一絲嫌棄,但表麵上卻看不出來,他伸手把人給扶住,輕聲細語道:“殿下,小心。”
牧朔真是愛死了他這幅樣子,直接反手握住了他的手腕,一邊繼續往嘴裡麵灌酒,一邊對著薑落道:“薑丞相。”
“今天本王子心情好,有個不情之請。”
薑落彎著眼睛露出了一個笑,她生得極為好看,就算是眼睛上縛了一層白紗,都完全不影響她的美貌。
甚至更給了人一種若隱若現的朦朧感,更讓人想知道,那白紗下是怎樣的一雙傾國傾城的眼睛。
就連牧朔都看得呆了呆,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自己的失態,輕咳了一聲。
彆說,眾人都說薑落是個蛇蠍美人,這句話是完全沒有錯的,她確實長得很好看。
如果有朝一日他們把大晉國土踏平,這女的拿來暖床倒是不錯。
但下一瞬,他就愣住了。
女生清軟的聲音說得絲毫不客氣:“知道是不情之請,就不要提出來了。”
大殿裡突然靜了下來,正在中央的表演台上唱歌跳舞的舞姬們伏在地上行了個禮,很快就退出去。
牧朔也跟著清醒了些,不過他卻半點不怕,反而哈哈大笑著,把身後的李鵲給一下子拉進了自己的懷裡,“薑大人這話說得,未免太不近人情了些。”
他自顧自繼續道:“是這樣的。”
“這小太監生得清秀,我看上他了,正好聽說前兩天薑大人還責罰了他,既然薑大人不喜,不如就把他送給我?”
這話說的,真是每個字都紮人耳朵。
分明就是在說,薑落這人都坐到丞相的位置上了,還小心眼非要跟一個太監計較。
而他們大晉向來不齒南風,他草原現在國力強盛,怎麼私下裡亂來他們都管不了,但把這種事搬到國宴上來說,完全就是再一次把大晉的臉麵踩在了地上。
在場的有不少人都皺起了眉頭。
但坐在首位上的薑落,卻眸色依舊,甚至語氣還帶著幾分漫不經心:“那二王子知道,本官是為什麼要罰他嗎?”
牧朔被他問得愣了愣。
這……他還真沒有想過。
從他知道這件事開始,李鵲在他麵前就是一副委屈至極的模樣,又加上最開始他認識李鵲的時候,後者就在被人欺負,所以他先入為主,當然會認為這次也是一樣。
但是現在看來,似乎不是?
他下意識垂眸看向了懷裡的小太監,李鵲的眸色閃了閃,咬緊了下唇。
牧朔終於察覺到了一點不對勁,但是下一瞬,他就聽到了薑落帶著笑意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不知道也沒關係,本官可以現在告訴二王子。”
“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就是在宮內跟人私會被本官撞見,又知道他偷了陛下很多東西。”
“現在二王子知道了,還想要他嗎?”
李鵲身體都僵硬了。
他沒想到,薑落竟然直接會把這件事說出來。
而眾人的視線也瞬間都變了,雖然牧朔和李鵲都知道薑落說的私會指的是什麼,但是他們不知道啊。
這件事被薑落這麼說出來,就明顯變成了,李鵲跟彆的人好上了之後,再來勾搭的他!
牧朔頓時就覺得自己的頭頂好像綠油油了一片!!
他張了張嘴,想要反口拒絕,但是一想到李鵲就是他找了那麼久的白月光,又猶豫了。
就如同李鵲所言,薑落再這種場合之下把這件事說出來,就是在針對李鵲,如果他不把小雀帶出去的話,指不定他還會在宮裡被人欺負。
但是……
然而沒等他考慮清楚,薑落就笑吟吟地揮了揮手,“沒事。”
“既然二王子就喜歡這樣的,那本官也無話可說,我大晉地大物博人傑地靈,這樣的長相的小太監多的是,二王子喜歡就拿去好了。”
牧朔整個人都繃不住了。
薑落都這麼說了,他再提出來自己不想要李鵲了,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
但是讓他就這麼帶著李鵲回去,他又覺得,好像被迫吃了屎一樣。
他表情一言難儘,一回頭,又對上了一股冰涼的視線。
他心裡一悸,順著視線看過去,果然是他爹,草原王。
要知道,因為他母親出身平凡,他爹草原王本來是很不喜歡他的,要不然當初也不會在挑選質子的時候,毫不猶豫地就選擇了他。
最近他很不容易才在他爹麵前刷了個好的形象,雖然想著遲早要殺了那個老逼登,但起碼現在他還不是這個老逼登的對手,而如今……
牧朔的心臟重重地沉了下去。
都怪李鵲。
他本來想的就是,李鵲留在皇宮裡,以他們兩個人的關係,讓李鵲當個內應完全沒有問題。
如果不是李鵲非要讓他現在出頭的話,根本就不會有這件事。
這麼一想,他對待旁邊的小太監瞬間什麼好臉色都沒有了。
李鵲跟了他這些日子,當然也看得出來他心裡麵在想些什麼。
他不齒極了,牧朔這種男的,都不配被稱為一個男人,自己做出來的事情自己沒有能力收尾,第一時間就是把責任推卸給彆人。
但是他現在,還要依靠這個男的才能從皇宮裡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