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黎梔在舞蹈室練舞,放在旁邊的手機卻響個不停,黎梔停下來過去擦了擦汗,拿起手機。
是周慧琴打來的,黎梔跟傅謹臣已經簽好了離婚協議,周慧琴在黎梔心裡早就不是婆婆了。
她不想接,將手機丟在一邊兒,繼續跳。
然而電話卻接二連三,催命一般。
黎梔蹙著眉,終是接了。
“黎梔,你現在馬上到馥園把你媽領走!”
周慧琴憤怒的聲音響起,不等黎梔細問,她直接就掛斷了。
馥園不是傅家老宅,而是傅政和周慧琴的住所,就在市區。
黎梔趕到馥園,進了門,周慧琴坐在沙發上臉色鐵青,而蘇婉雪就陪在一旁,正跟周慧琴細聲細語的說這話。
兩人坐在一起才更像是親婆媳。
黎梔走過去,“出了什麼事……”
她話沒問完,周慧琴猛的站起身,揚手就將麵前茶水潑到了黎梔的臉上。
茶水微燙,潑了黎梔滿頭滿臉,幾片茶葉粘在黎梔臉上,讓她瞬間狼狽不堪。
“你說我們傅家是不是欠了你的,怎麼讓你這個喪門星進了門,淨給傅家丟人現眼!”
黎梔垂著眼眸,睫毛濕漉漉,睜不開眼。
這裡的傭人都是周慧琴的,自然都是遠遠的看笑話,沒人幫黎梔遞個毛巾。
蘇婉雪坐在那裡看著,唇角勾了勾。
“姐姐擦下吧。”
不過在周慧琴的麵前,她還是要裝一裝良善的。她抽了一張紙巾,站起來靠近黎梔。
黎梔卻伸手抄起桌上另一個茶盞,用力朝著蘇婉雪潑過去,“用不著你假好心!”
周慧琴這麼惱怒,完全不講武德就動手,說這裡頭沒有蘇婉雪的功勞,黎梔不相信。
還有高美娟跑來胡鬨,說不定都是蘇婉雪的手筆。
周慧琴是長輩,黎梔隻能受著,那她這口氣,就隻能朝著蘇婉雪撒了,誰叫她犯賤的非要湊上來呢。
“啊!”蘇婉雪被潑了滿臉,霎時和黎梔一般狼狽。
她驚呼著,捂著肚子就倒在了沙發上。
“黎梔!”
周慧琴看到蘇婉雪吃虧摔倒,怒喝著站起身,朝黎梔就揚手揮舞過去。
黎梔睫毛上掉了點茶葉殘渣,好像要進眼睛裡,她閉著眼睛想揉一下。
沒留意到周慧琴的動作,反應慢了半拍,已然感受到了掌風。
然而,疼痛卻沒到來。
等黎梔揉開眼睛,再抬頭,便看到一隻熟悉的大手握著周慧琴手腕,將那一巴掌攬在了半空。
是傅謹臣來了。
男人襯衣袖口雪白平整,露出的金屬表盤折射出一點銳光。
黎梔覺得光芒可能射進了自己的眼眸,讓她眼睛刺疼灼熱,更想要流淚了。
“謹臣,你這是做什麼!?放開!”周慧琴氣急掙紮。
“是母親您在乾什麼!”
傅謹臣蹙眉,眸光掠過黎梔濕漉漉的頭發和臉頰,見她沒大事兒,這才鬆開手。
周慧琴被兒子阻攔,心裡火氣更大了,她抬手指著黎梔。
“你也不看看她乾的好事!我今天請陳太太,馬太太幾個過來插花,她倒好,特意叫她那吸血鬼媽鬨到家裡來!
就在家門口,哭著喊著揭不開鍋,閨女不管她,活不下去了!你媽我這輩子就沒丟過這樣的人!要不是小雪正好陪著我,細心開解勸導,你媽我這會兒已經高血壓進搶救室了!”
黎梔已經抬手擦了臉,她神情清冷看著周慧琴。
“不是我讓她來的,您若嫌這樣的親家丟臉,也可以直接讓保安驅趕她。”
周慧琴沒那麼做,才讓高美娟有機會找到了家門口來。
至於周慧琴為何不讓保安驅趕,不過是抹不開臉麵,擔心彆人閒話議論她不厚道,不認窮親家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