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是越來越狡猾了。
梁婠也不解釋,輕輕頷首,算是回應。
還未走近詔獄門口,意外見到一個身影,高潛。
梁婠就想起,第一次來詔獄,是陸修帶她來看女刺客上刑,最後還被嚇到昏厥……
她靠近行禮,再抬眼。
高潛未戴冕旒,隻著一身青色龍袍,應是一下朝,直接來了這兒。
他們到底是同母異父的兄弟,細看之下,眉眼間還是有些許像的。
梁婠收拾好思緒,淡淡開口“陛下怎麼來了?是婁氏與廣平王給陛下施壓了嗎?”
昨日跟她說的時候,他並沒說要來。
現在突然出現在這兒,怕不是早朝又提到此事。
士族門閥根基深,私下又結幫拉派,隻憑對梁昭儀有失禮之舉,對婁氏造成不了什麼影響,不過他們本就打算嚇唬婁世勳幾日而已。
過往的人和事,需得逐個搞清、解決。
高潛沒有回答,盯住她的眼睛,慢慢俯下身“昨晚,隻跟你說了昭儀的母親和長姊,卻忘了跟你說另一個人,今兒忽然想起來,孤倒是覺得該陪昭儀一起來看看。”
梁婠瞳孔微微一縮,還是露出一個笑“好,妾聽陛下的。”
似乎這詔獄裡,確實關了不少相熟的人。
高潛輕點一下頭,攬過她的肩,轉身帶著她往裡走。
他平時是不來詔獄的,都是若盧令親自麵聖呈報諸事。
今天倒是稀奇,不知又想玩什麼遊戲。
梁婠聲色不動。
想要與高潛周旋,那麼就得隨時準備好,應對他的一時興起。
詔獄裡,是一如既往的陰冷,在大日頭底下站久了,突然進去,梁婠不禁打了顫。
感受到瑟縮,高潛笑了笑,偏過頭瞧她“孤很好奇,昭儀為何不怕?”
又想說與前世不同?
梁婠暗暗冷笑。
她抬起頭“陛下忘了嗎,當日陛下讓安定侯代為調教妾,他曾帶妾來過,後來又幫陛下指認鬨事者,見得多了,自然不怕。”
“更何況,會害怕、會爭寵的宮妃,陛下已經有很多了,既然陛下成為妾的庇護,那麼妾就要更加儘心儘力,成為陛下名副其實的助力。”
高潛笑笑,沒再接話。
梁婠屁股剛坐定,有獄卒拖著一個人上前。
梁婠眼睛微眯一下,有些眼熟。
趁著獄卒將人綁在刑架上的工夫,她已經認出來人。
是馮傾月。
高潛依舊攬著她,似乎察覺到她有一瞬的驚訝,他很開心。
梁婠也懂了,當日高潛獨獨漏掉的批複,確實存了試探她的心。
“不知昭儀還記不記得?她與我們算是舊識。”
梁婠輕輕點頭“自然記得,她是妾自小的朋友,是陛下的表妹。”
這般模棱兩可的回答,在他預期之中。
高潛的黑眸瞧她一會兒,道“對孤來說,可不單單是表妹,若非她的好意引薦,孤又怎麼可能與昭儀相識?孤正是記著她這一點,才屢屢對她手下留情。”
“不然,單憑區區一個崔皓,孤怎會那麼輕易放過她?”
梁婠的手很涼,對,還有崔皓。
在不知他重生的情況下,她向他推薦過崔皓……
“她對孤來說是有功,可對你未必是。”
見她沉默,高潛笑了一下“梁婠,你知不知道,當初,是他們一起將你推給我的……”(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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