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的是,無論繡著纏枝蓮的手帕,還是送來的雪山白露,都來自張宣徽。
見一眾人還盯著自己,梁婠笑著否認。
又順手拿起茶杯隨口問:“張宣徽身上可好些了?”
張宣徽斷斷續續病了一個月,因一直沒好利索,便不敢隨便來含光殿,怕過了病氣。
也因這病氣,她再滿腹疑問,也無法上門一探究竟。
黃瀠還沒回答,旁邊的昭華先出了聲。
“說來也奇,她以前並非這麼嬌氣的人,怎麼現在三天兩頭就病著,還,哎呀——”
話到嘴邊,被弘輝碰了一下。
昭華驚叫一聲,沒好氣瞪過去:“你搗我做什麼?”
弘輝自知行為失儀,對著梁婠俯身賠罪,再解釋。
“昭華率直,常口無遮攔,甚至言語冒犯他人尚不自知,她方才那般說,並非是存心搬弄是非——”
梁婠不在意地擺擺手,打斷:“無妨,本宮也不過是突然想到張宣徽,隨口一問。”
這般遮遮掩掩,更有問題了。
梁婠麵上不露,叫宮人給她們添茶水。
直到快用膳時,幾人才離開。
臨走時,梁婠又命沅芷同去,代她前去探望久病不愈的張宣徽。
用過午膳,也不見沐宴的影子,料想他是回閬樺苑擺弄花草。
梁婠由沅芷陪著在庭院中散步消食。
走不了一會兒,就覺得身子沉,坐在廊下休息。
池中錦鯉養得肥美,梁婠隨手拿了糕點投喂。
“娘娘,奴婢去看了,張宣徽的確是病了,那藥罐子擺了不少。”
沅芷瞅一眼四周,這才小聲說道。
“不如奴婢去太醫署問問?”
梁婠投魚食的手一頓,抬眉瞧她:“那可不行。”
說罷,又低下頭琢磨。
沅芷不知梁婠到底要做什麼:“這張宣徽是哪裡不對嗎?娘娘為何懷疑她裝病?”
裝不裝病不清楚,但從送她茶葉開始,有心引起她的注意是真。
梁婠眼睛盯著池中的錦鯉,微微出神,倘若是為了張適,張宣徽來找她報仇的,倒是不奇怪。
可纏枝蓮是怎麼回事呢?總不能張宣徽是北周細作吧……
張宣徽不可能,那麼張垚呢?當初是張垚告發陸修的。
張宣徽將纏枝蓮的繡帕送給黃瀠,當真是無心之舉?
梁婠搖搖頭:“也罷,她既病著,就好好養吧。”
*
許是前夜裡貪涼,次日晨起時,梁婠病了。
這一病,幫王庭樾擇親一事,隻能交予旁人了。
出乎意料的是,高潛答應得很痛快。
雖不能幫他拒絕指婚,但也不會再像從前那般,為了自己心裡好過些,也不管他喜不喜歡,硬塞個人給他。
不過倒是跟高潛再三強調,最好能讓王庭樾自己選個合眼緣的。
王庭樾雖是王素之子,可現在受尚書令與太後青睞,是以想結這親事的人不少。
折騰了半個月,這門親事也終於塵埃落定。(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