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婠毫不在意地笑了笑:“以後若要看書,也不必專門回到這兒,在含光殿亦可。”
說罷,也不再糾結此事。
幫他合起書,往門口走。
沐宴讓開出口,清澈的眼睛有些不自然往旁邊看了看,垂在兩側的手臂很僵。
知曉淑妃來了閬樺苑,原先做活的宮人內侍全都躬身候在院落,掌事更是殷勤湊到跟前。
梁婠無心搞出這麼大的陣仗,揮手將人打發了,直往含光殿去。
沐宴自覺跟在後麵,卻心虛落後幾步。
走出閬樺苑一截,梁婠停下步子,後頭的人也停下。
梁婠扭頭看過去:“東西呢?”
沐宴冷不防被這麼一問,表情極為僵硬,不知所措。
梁婠忽然笑了:“我讓你上午乾嘛去,你忘了?”
沐宴一愣,反應過來,似乎鬆了口氣,又往兩邊看了看,走近後才從懷中掏出一張折了幾褶的紙。
梁婠展開看了幾眼,隨即放入袖袋收好。
沐宴遲疑一下,還是用手比劃:為什麼要查元少虞的諸事?
沐宴有此一問,也不意外,她一個皇帝的後妃,卻大費周章去調查另一個男子,關鍵這個男子還是前朝亂臣賊子。
所查之事,包括且不限於昔日舊事、習慣、喜好,如果叫有心人察覺,定會惹來不小的麻煩。
梁婠瞧他一眼:“今晚留在含光殿。”
*
回到含光殿時,高潛已在正殿等她許久了。
這點正常。
不正常的是,高潛現在的情緒控製得很好,與從前很不同。
不排除自點明他中毒一事後,她用藥物幫他控製毒性,讓症狀得以緩解的可能,但也很有可能是他另有措施。
不管怎樣,他確實已很久沒有在太極殿裡濫殺無辜了。
“去哪兒了?”
高潛坐在案幾前,上麵的茶水半點沒動,聽到響動抬眉看過來,過於白皙的臉冷沉沉的。
梁婠知曉他屏退宮人內侍獨自坐在殿中,在門口時,就讓沐宴在外等著。
她今天當著他們幾人的麵,不管不顧說那些話的時候,在他看來怎麼不算鬨脾氣?
脾氣不是不可以鬨,可得看人,更得分場合。
梁婠走上前,在他對麵坐下,徑自倒了杯水,飲了口,才看他。
“閬樺苑。”
這宮裡沒有不透風的牆,何況她出來的時候,那麼多雙眼睛瞧著,沒必要撒謊。
梁婠說完垂下眼睛,繼續飲水。
高潛原本陰沉的臉更黑了,口氣也很差。
“孤倒沒看出來,你這麼喜——”他頓了下,道:“這麼看重他,丟下一眾人,還不讓宮人跟著,卻是隻想找他去。”
梁婠掀起眼皮,瞧他:“想不想找他不好說,但確實有些事離不了他。”
“你——”高潛的眼睛黑得能滴出墨,唇角繃得緊緊的。
梁婠揚唇笑笑,從袖中掏出折起來的紙,遞給他。
“陛下看完再發脾氣,可好?”(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