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安靜,宇文玦從袖中掏出一物放進她的手心。
梁婠低下頭看著小巧的盒子,輕輕抬眼:“這是?”
他平靜看她:“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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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回去的晚,睡得也晚,醒來較平時遲了許多。
梁婠十分滿足地伸了個懶腰,不想撞上一堵人牆。
她很是詫異地轉過臉,就看到宇文玦以手支頭,好整以暇瞧著她。
梁婠望著抿唇笑的人,揉了揉眼睛。
今日是難得睡到自然醒,更難得是一轉頭旁邊的人還在。
宇文玦一向自律,她是知曉的,這些日子因著要治水救災、籌建堰壩等緣故,更是比以往起得早,通常她醒來的時候,他都已經在外間處理事務。
看到她如此驚訝,宇文玦很自然地伸開手臂,輕輕一攬,將人抱進懷裡。
“你忘了,今日是宇文珂大婚,咱們可以遲點起,晚些時候去觀禮。”
是了,今天倒是可以歇一歇。
梁婠順勢貼上他的胸膛。
她是真的很喜歡同他在一起。
每天睜開眼發現身側空蕩蕩的時候,其實心裡也會跟著空一下。
梁婠趴在他懷裡,微微仰麵看他:“不知怎的,方才一醒來看到你,就忽然想起那年住進南苑的夜裡,我哭著在你懷裡熬了半宿,後來不知不覺竟也睡了過去……之後漸漸習慣這個胸膛,這個味道,這個心跳……陸修,謝謝你。”
說著,梁婠閉起眼,緊緊抱住他的腰,心上莫名有些感傷,酸酸澀澀的。
三軍前,她真的以為徹底失去他了。
而今是真真切切的失而複得。
宇文玦沒有說話,眯起眼撫著她的頭發,一下又一下。
沉默許久,宇文玦聲音沉啞,輕輕喚她。
“婠婠?”
“嗯?”梁婠疑惑抬眼。
宇文玦望著清澈透亮的眼睛,動了動唇,卻什麼也沒說。
第一次覺得這麼難以開口。
如果他隻是那個她一心一意愛的陸修也罷,可他偏偏還是……
梁婠見宇文玦沉著眉一直不說話,很是奇怪,摸了摸他的臉:“怎麼了?”
漆黑的瞳孔像蒙著一層霧氣,叫人瞧不清裡頭的情緒。
重逢後的每一日相處,幾次這般望著她欲言又止。
梁婠離開一些,又問一遍:“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
宇文玦握住她的手貼在自己臉上,眸色比方才更為幽深,沉默一下,道:“我想我們能天天如此。”
梁婠低下頭不禁失笑:“會的。”
頓了頓,抬眼看他:“你是真的有些變了。”
他從前怎麼會說這種話呢?
不可能的。
就算心裡想,也不會說出口。
說到變化。
還有——
他們夜夜相擁而眠,她亦能清晰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甚至好幾次,她已經在靜靜等他,可等了許久,卻遲遲不見他再進行下一步。
她很清楚,他們之間不是一定要做些什麼。
但他明明如此想要,卻一再強行用理智壓下渴望與欲念,竭力忍耐著、克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