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應該信他。
從他答應放了危月就能看得出來。
想到危月,不知他是否在營中。
梁婠正默默盤算著,前頭的人突然一停,她腳下收之不及,直直撞上去。
梁婠吃痛捂住額頭,再抬眸就見一眾人都在看她。
本不欲惹人注目,這倒好,事與願違。
還沒站穩就要跪地請罪:“奴婢冒失,請殿下責罰。”
“無妨。”
一隻手伸了過來,很自然地握住她的。
梁婠半曲的膝直了起來,正要退後,卻被他拉住。
宇文玦旁若無人地看一眼她額頭,對宇文珂淡淡道:“這便是青棠。”
梁婠一愣。
青、棠?
顧不上驚訝,也顧不上疑問,有一道犀利的目光直看過來,上下打量她幾遍,最後直盯著她的臉細瞧,意味不明。
梁婠從宇文玦手中抽回手,對著宇文珂低頭行一禮:“奴婢見過國公——”
“不是說了,以後不必再稱奴婢。”
梁婠微微抬眸,看一眼身前的人,他語氣甚是淡然,唯獨麵部線條柔和,饒是如此,依舊引得人竊竊低語。
身份不同,自稱不同。
宇文珂如炬的目光從梁婠麵上掃向宇文玦,哈哈一笑:“聽得近來齊王身邊有一婢女,與齊王同進同出,原我還不信,今日一見,果如傳言呐!隻是——”
他話鋒一轉:“隻是齊王一向不近女色,我驟然聽聞此事,還當是得了什麼絕世豔色,想著今日必得好好瞧瞧,可這,這怎麼看也不過中上之姿,甚至遠不如我的幾房姬妾……”
他搖搖頭,又不無誠懇道:“齊王若是喜歡,不如我送你幾個,夜裡回去時隻管帶上。”
且不說今天是他成親之日,就說當著眾人的麵說這話也顯得輕浮,可偏偏他聲音爽朗,聽在耳裡非但不覺得猥瑣粗俗,反倒爽直灑脫得緊,好像真的快人快語、胸無城府。
梁婠斂著眉眼,對這種不客氣的貶低,麵上不見半分不悅。
她心裡清楚,宇文珂這是故意存了試探的心。
“那倒不必。”宇文玦看一眼那偽裝過的臉,極淡地一笑:“她的好,我一人知曉足矣。”
宇文珂揚揚眉,不置可否。
又引著眾人往大帳去。
梁婠垂下頭退後兩步,小心跟著宇文玦。
期間有陌生的麵孔在旁笑著接過話,說什麼國公得了銀嶽府女郎作新婦,表麵上看著給人送姬妾作人情,實則是懼內,苦於無處安置從前一群的鶯鶯燕燕。
宇文珂也不生氣,大大咧咧地跟著一起說笑,看著沒心沒肺的。
談笑間不知是誰又說起晉鄴第一綺姝。
宇文珂目光不經意往這邊掃一下,似笑非笑:“聽聞那第一綺姝迷得齊君是神魂顛倒,趕明兒等我拿下晉鄴,必得將人抓來好好瞧一瞧,到底是個什麼樣兒的**角色!”
有人笑道:“可您這兒娶了新婦,怕是——”
宇文珂不在意笑笑:“不怕不怕,今日我便許下承諾,凡我帳下,誰人軍功最高,來日那第一綺姝就歸誰!”(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