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灝心似明鏡。
當然,他也不信她。
否則也不會想著霸王硬上弓。
若是她的肚子裡真有了他的子嗣,屆時不怕她不答應,隻怕到那個時候是她百般求著他,給她一個名分。
思及此處,高灝將人一撈,駕著馬直往另一邊去。
梁婠心下大驚,麵上努力保持鎮定:“你這是要帶我去哪兒?”
高灝將她攏在懷裡,低頭笑了:“你不是懷疑陸勖是我派人殺的嗎?”
梁婠扭頭看一眼扔在原地馬匹、短靴,急道:“我隻是問一問,並非是——”
高灝嗬地一笑:“太後,比起殺了陸勖,臣最想拿下的人是你。”
忽然,有一個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梁婠來不及細想。
眼看深入密林,她心頭發顫。
“我這般突然失蹤不見,定會惹得他們尋來……”
高灝瞧著臉色微白的人,心頭越發得意:“太後放心,臣早已安排好,否則又怎敢興師動眾讓您來北苑圍場,您定然不知,為了今日,臣苦心準備了多久。”
梁婠瞳孔驟縮,所以這次冬狩真正要狩的獵物不是高暘,而是她這個皇太後。
怪不得他從一開始就跟著她。
她心下一沉,難道南陽王與他從來就是一夥的?
高灝又道:“誰讓你總是借故躲著不見我,寧可見高渙、高浚……也不見我,你倒是說說,為何厚此薄彼?”
梁婠忙道:“我還不是為了……”
“避嫌?”
高灝笑了:“臣尚未同太後暗約偷期,避嫌是不是早了些?依臣看,咱們還是一起吃個定心丸後,再避吧……”
他說得坦坦蕩蕩。
饒是口中說著無恥之言,麵上瞧著依舊一派堂堂。
梁婠心頭發恨,怎麼也沒想到這個狩獵是給她準備的。
更可恨的是,她竟沒看出來南陽王與長廣王早已狼狽為奸。
高灝見人不說話,笑得意味深長:“三日,雖瞧著短了些,但我想應是夠了……”
冬狩,至少要停留三日。
後話生生被風卷走。
當朝太後若是有了身孕,往後要如何見人?又有何威嚴再繼續臨朝?
高灝這是勢必要將她拉下水,為他所用。
他們比她預想的還要厚顏無恥、卑鄙齷齪。
他們在一個帳子前停下。
馬匹一站穩,高灝就抱著她翻下馬,直往帳子裡去。
梁婠眼睛飛快掃視周圍,放眼看過去,附近除了他們好似再無旁人。
她眸光微動,反倒不怕了。
高灝彎腰將她抱進帳子,放在插屏後的床榻上。
山中又陰又冷,帳中沒點燈火,更沒有燃火盆,瞧著昏昏暗暗。
就連身下的床褥,摸起來都是冰涼潮濕的。
高灝在她身側坐下,握住她失了鞋子的腳,輕言安撫。
“太後莫怕,之所以回避眾人也是為您好。但凡有外人在場,您躲著臣不說,還總與臣裝不熟,臣出此下策,也不過是想與您多親近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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