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
聽著刺耳的嬉笑聲,梁婠有些呼吸不上來,索性趁著無人注意,悄悄往人後去。
夜黑,零星點點的宮燈也隻能照亮周遭近物,再遠就什麼也瞧不見,隻有一陣陣笑聲不斷地從身後的宮室內傳出來。
碧水台建在湖麵上,引著山上的溫泉水,故冬日湖麵也不曾結冰。
梁婠憑欄而坐,低下頭可隱約瞧見成群的錦鯉。
“太後。”
梁婠一回頭,是穀芽。
“外頭冷,您剛剛又飲了酒,萬不能受風。”
她從殿中追了出來,手裡還拿了披風,說著就幫她披在身上。
梁婠又重新趴在扶欖上。
隻是這次她埋下頭,什麼也不看、什麼話也不說。
她想應是有些醉了。
穀芽低著頭,看著太後的背影,心裡默默歎氣。
就在這一片冷寂中,忽然響起一陣悉索聲,穀芽疑惑地瞧過去,卻見不遠處的拐角有人影晃動,喁喁私語。
不等穀芽出聲,梁婠也聽見了。
兩人匆匆交換個了眼神,默契地躲進黑影裡,慢慢朝鬼鬼祟祟的人影挪去。
梁婠靠在牆上,探頭細看,聽聲觀形,是個宮女與內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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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侍一邊說著什麼,一邊不忘四下張望。
那宮女聽完吩咐,一個勁兒地點頭,很快兩人各朝一邊離開。
離得遠,梁婠聽得不甚清楚,斷斷續續幾個字。
什麼打翻茶水,什麼池邊,什麼有孕……
穀芽緊張兮兮地看著默不作聲的人。
“太後,他們是想要害什麼人嗎?”
梁婠看她一眼,點頭“我猜是,通常這麼歡聚一堂的時候,總會有人借機生出些是非。”
畢竟,她曾經也這麼乾過。
穀芽心驚膽戰“那可怎麼辦?”
梁婠抬起腳就往回走“後妃們爭寵,我一個太後摻和什麼,就靜觀其變吧。”
出來得久,再不回去,彆說臉上好不好看,就是身上也冷得受不住。
估計發現她不在,眾人又得說太後受皇帝冷遇,心中吃味,當場甩臉子離席……
她抿唇笑了笑。
穀芽跟上去,心裡隻覺不安。
梁婠剛走到門口,迎麵撞上邁疾步出來的人。
這個撞,是實打實的撞。
梁婠沒防住,陸晚迎也沒防住。
兩人身子一仰,幸好被身旁人眼疾手快扶住,這才沒有造成更大的事故、驚動更多人。
“你——”
看見是梁婠,原本要發怒的人,冷下眼、沉下聲。
陸晚迎拂開扶她的宮人,盯住梁婠冷冷一笑。
“太後無緣無故離開那麼久,可是同什麼人月下星前去了?”
梁婠蹙了蹙眉“阿迎。”
陸晚迎笑笑。
“到底您走到哪兒,都不能閒著,可我真是想不出,眼下除了皇帝,你又能看上誰、利用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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