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姣哽咽著講完事情的經過。
那晚,她正要入睡,卻聽得院中有人低呼,頓時沒了睡意。
她喚婢女,想問問出了什麼事,可遲遲不見人應聲,於是穿了鞋子走到門口,誰想剛拉開門,後頸一痛,昏了過去。
等再醒來,身後的屋子已燃起了火,院裡還躺著不少死屍,驚懼之下,不知該如何是好,呼救聲還沒喊出口,有人捂住她的嘴,拽著她往後院跑,是一個內院的粗使丫頭。
大火就這麼燒了一夜,待天快亮,才撲滅。
她找不到王庭樾,心下焦急,便趁亂混在圍觀的人群裡,也是在那時,從官差口中聽到王庭樾的死訊。
顧念著腹中孩子,她隻能忍恥苟活,同時,也想搞清究竟是誰下此狠手。
她與婢女兩個在平塘東躲西藏,直到有一天,陸氏的人找上她,還送他們回晉鄴。
從那以後,她們便一直住在晉鄴城裡一處不起眼的小院,七個月後,生下了念兒。
……
“夫人相信她說的?”
青竹回望一眼身後的小院,隱隱擔憂。
梁婠側過臉笑了“她說什麼,與我們要做什麼,有關係麼?”
青竹若有所悟。
離平蕪城二十裡的地方,有一個不算大的鎮子。
馬車在一扇褪了色的朱紅大門前停下。
院落不大,因位於鎮子邊緣,鮮見路人,很是僻靜,又聽說曾鬨出過人命,故而一直空置著。
聽到門外的馬嘶人聲,穿著粗布短打的小廝,急忙打開門,迎出去,就見幾個人正從馬車上往下來搬一隻大木箱。
他回身向門內的另一個人示意,那人點點頭,小跑著往屋子去。
“主子。”
他隔著門扇稟報。
聞言,屋內響起不大的一聲。
“瑞珠。”
有侍女從門內探出身,抬眼一瞧,幾個人已抬著大木箱進了院子。
侍女讓開路,幾人將大木箱擱在屋內的空地上。
坐著的人蹙眉瞧著木箱不說話。
“太妃。”梁姣上前一拜,發顫的嗓音難掩焦急“念兒他——”
陸晚迎冷瞥了她一眼,梁姣當即紅著眼睛閉上嘴。
陸晚迎站起身,死死盯著木箱“打開。”
瑞珠上前。
沉重的木蓋子打開,乍看是一箱子的綾羅綢緞,細細一瞧,絲綢底下隱約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頸,還有染了蔻丹的手指……
瑞珠掀開鋪在最上麵的絲綢。
箱子裡的人縮成一團,不知是睡著,還是昏迷,雙目緊閉,嘴裡塞著破布,兩隻手腕還用麻繩縛著,梳好的發髻更是散亂不堪,瞧起來十分狼狽。
陸晚迎邊笑著點頭,邊斜睨梁姣。
“收到你的密函,說讓我給你派兩個人手,我還以為你想耍什麼花樣,沒想到你竟真將她綁了來,倒是我小瞧你了。”
梁姣一聽,當即跪倒,額頭觸地。
“求太妃讓我見一見念兒,我都已經好些日子沒見他了,不知他現在……”
話未說完,哽咽起來。
陸晚迎皺起眉頭,眸中儘是的厭煩之色。
梁姣再不敢發出聲音,隻怯怯抹著眼淚。
陸晚迎走到大木箱邊,掃一眼裡頭的人,若有所思地盯著梁姣。
“你還沒告訴我,你是怎麼將她騙出府的?失去聯係的那些天,你們又去了哪兒?”
梁姣端正跪著,仰麵望著梁姣。
“先前梁婠對我有所懷疑,還派了人看著我,因而不敢輕易冒險,隻怕他們看出端倪。不過,許是見我每日足不出戶,這才放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