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裡可能坐得住,硬撐著往外走,丁鶴染上前去攙,被他抬手一擋。
“桑濮出事了,應該走不遠,快帶人去找,快。”
.
丁鶴染臉上有些迷惑和尷尬,“大人,屬下有點迷糊,之前聽您提到的人像是微哥,到……到底出事的是微哥還是桑濮姑娘?”
墨汀風嘴唇煞白,捂著傷口站定,認真看了一眼丁鶴染。
“桑濮就是微微,快去,沒時間解釋。”
這話讓丁鶴染萬臉震驚,好在司塵重傷,為了封鎖消息,能進此屋的破怨師也就丁鶴染,這個“天大的秘密”不至於外泄的太嚴重,顧不得多說,他立即領命離開。
丁鶴染前腳出門,莊玉衡麵若死灰後腳跑了進來。
“青雲被下了傀儡藥,微微不見了!”
看著墨汀風胸口和手臂莫名出現的傷口,莊玉衡瞬間明白過來,“所以你的傷……”
“微微!!”不待墨汀風再說任何,莊玉衡已閃形消失。
他們相識千餘年,墨汀風從未見過如此驚慌失儀的玉衡君。
.
景城,樊樓。
“怎麼樣這成色?咱們敞開天窗說亮話,要你五十錠金子不過分吧。我要不是著急脫手,這至少百錠起步。”
景城是空寐境內最大的都城,樊樓是景城之內最高的樓,也是規模最大的青樓。
此刻頭上戴著黑紗帷帽的喜鵲正冷冷看著樊樓的老鴇,一副你若不識貨我就帶走給彆家的架勢。
樊樓的老鴇已經讓人來驗過宋微塵,雖瘦弱病懨尚在昏迷,卻頗有姿色,且玲瓏有致,膚若凝脂,難得仍是完璧之身,算得上天選瘦馬。
若來路不惹事端,這樣的成色莫說黃金百錠,縱是千錠萬錠也使得,怕就怕彆是什麼大戶人家的女子,招惹了官非得不償失。
看出老鴇的猶豫,時間緊迫,喜鵲隻能打出最後一張底牌。
“她不會說話,而且失去了記憶,不信你可以驗。話說到這個份上,老板不該再有顧慮了吧?”
老鴇聞言再度看向床上昏睡的宋微塵,終是一咬牙下了決斷。
“好,五十錠,人留下。”說著一麵命人帶喜鵲去賬房,一麵差人來將宋微塵抱到樊樓最上層的房間去。
“慢著,我有一個條件,否則漫說五十錠,就是一百錠,我也要把人帶走。”
.
老鴇聽聞有些急,“什麼條件?”她以為喜鵲想反悔,畢竟這種成色確實罕見。
喜鵲向窗外看了看天色,“彆緊張,我不坐地起價,而是要你在兩個時辰內讓她接客,如果做不到,人我帶走。”
“兩個時辰?可若是她這個時間內醒不了呢?”
“老板你糊塗,不省人事不是更好?等她醒來,生米已經煮成熟飯,不是隻能死心塌地跟著你了?那得為你掙多少金子。”
老板一想也在理,而且冬天黑得早,上客也早,兩個時辰內給她安排一位貴客,不是難事。
“行,我答應了。”
“老板一諾千金,說定的事我信你,以後要有好成色我再給你帶來。但你若與我虛與委蛇,彆怪我不客氣。”
說起來,這樊樓老鴇形形色色三六九等什麼人沒見過,但不知為何,她對眼前這個帶著黑紗帷帽的女人心底有一絲膽怯,這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極端惡意,饒是老鴇這樣的人精也難以招架。
.
喜鵲走了,算算時辰她若再不走,很可能要暴露行跡,眼見暮色已至,她黑衣黑紗,恍若一遊魂野鬼,很快消失於這繁盛街市儘頭的煙波暮靄中。
而另一頭,宋微塵已被換上了一身輕薄迤邐的紅裙,粉臂**,纖腰酥胸將露未露,安置於那樊樓最頂層的房中。
房中燈燭曖昧,香爐裡的合歡香氤氳縈繞,再看向床上紅衣女子,難免不讓男人血脈僨張。
樊樓共有二十四層,最頂層被坊間稱為“玉人樓”,取自“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之意。
玉人樓共有八間房,以先天八卦“乾兌離震巽坎艮坤”命名排序。位分上,乾字為尊,坤字為末,其中七間都已有玉人坐陣,被坊間戲稱為七仙女,唯獨乾字房一直空缺。
而宋微塵此刻正躺在那乾字房中。
老鴇站在床沿久久望著昏迷不醒的宋微塵,愈看臉上喜色愈勝,這下好了,假以時日,她這樊樓在整個寐界的江湖地位必威不可撼!
喚來小廝,老鴇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燙金拜帖遞給他。
“趕緊送去,就說樊樓自此有了乾字瘦馬。”
“特請鄙店最尊貴無比的天客——秦小侯爺,來嘗首鮮!”(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