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再自欺欺人。我很確定,不是桑濮,是我,宋微塵,想叫你一聲汀風。”
“所以識相的話,儘快想辦法去解掉你身上那個斬情禁製,否則我沒辦法隨心所欲跟你親親抱抱舉高高。”
墨汀風眼中似有萬般星辰,他嘴角笑意越來越濃,輕輕在她唇上啄了一下,“親親。”又將她整個人攔腰抱起,“抱抱”。隨即轉了一圈向上舉起,“舉高高。”
如此重複,樂此不疲。
“放我下來!頭暈……”宋微塵邊笑邊捶他。
隔壁房間正坐在桌前喝茶看書的莊玉衡隱約聽見此間嬉鬨笑聲,微抬眼眸,眼神似喜又帶著一絲悵然,最終還是落回了他眼前的書冊上,卻半天看不進去一個字。
正在恍惚,收到了一條來自阮綿綿的定向傳訊:玉衡哥哥,我到司空府尋你不見,聽說喜鵲假死逃入了鬼市,我這就去抓她,給你和汀風哥哥一個交代。
莊玉衡眉頭一蹙,綿綿要來鬼市?這個時候?為何如此之巧?
又是誰告訴她喜鵲沒有死?
而且對方一定知道他也到了鬼市,才會刻意告訴阮綿綿這個消息,目的恐怕是為了分他的神。
看來……暗處勢力一直在虎視眈眈。
叩叩。
門輕輕響起,墨汀風推開一條縫探頭進來向著莊玉衡一招。
“來喝酒。”
宋微塵睡著了,他不放心她自己待在屋裡,便讓農家客棧的老板在門口走廊置了桌椅和簡單的酒菜,墨汀風虛虛開著門,既能看見屋內情況,又方便他與莊玉衡共飲,也算一舉兩得。
莊玉衡坐下,虛虛瞥了眼躺在床上的宋微塵,這才神色有些嚴峻的看向墨汀風。
“綿綿要來。”
“她不知從哪得了喜鵲假死逃到鬼市的消息,非要來抓住她力證清白。”
聞言墨汀風握著酒杯將飲未飲,“看來背後之人開始出手了,往好了說,我們正在接近真相,往壞了說,我們身邊有諸多耳目。”
“要不要攔她?”莊玉衡若想製止她來鬼市,阮綿綿不敢不聽。
“無妨,既然對方能把主意打到她頭上,你不讓綿綿來可能反而會生出彆的事端,不如將計就計,你帶她在鬼市尋那藏匿的喜鵲,我和微微全力破案。”
聽見他提宋微塵,莊玉衡神色多少有些不自然。
“等這趟回去後,我便去上界仔細尋那斬情禁製的破解之法,你這樣靠藥物抑製反噬終歸不是長久之計。微微是我極在意的乾妹妹,我希望你能給她天長地久。”
莊玉衡沒有戳穿宋微塵關於前世印記的謊言,但若他能變相幫墨汀風解了斬情禁,也就等於變相的幫宋微塵解了真正的前世印記。
此時的玉衡君也許比墨汀風本人還著急替他解除斬情禁製,因為讓她好好活著,是他能愛宋微塵的唯一方式。
而墨汀風又豈會不懂莊玉衡的心意,他退回的豈止是生死兄弟的位置,兩人端起酒杯相碰一飲而儘,千言萬緒化做一杯無。
夜色蘊濃。
喜鵲身上的雙生藥劑早已失效,此刻又恢複了那熱油燙過般駭人的臉。
不過她收攤很早,趕在藥劑失效前回了老人家,甚至閒適地給自己和老人做了頓飯——若七洞詭主不失蹤,這各種功能的藥劑能源源不絕供給她的話,喜鵲自嘲一笑,即便那個黑衣人如索命無常,她也有辦法在這鬼市活得下去……甚至搞不好有機會反殺!
隻是藥劑已見底,她必須儘快找到續命的辦法。
此刻她頭戴黑紗帷帽,淡然看著地窖中瑟縮的老人,掏出一瓶祛憶藥劑和一瓶傀儡藥劑。
她要馭使他出一趟平陽,替自己給秦小侯爺發定向傳訊,此前喜鵲已經驅使不同的人替她連發了兩天訊息,事不過三,若小侯爺再無回音,恐怕她這棄子命運難改,想借伏擊掌司之人以博取活命機會的念頭就要作罷。
她當然知道自己這個想法有多瘋狂,可人生早已走至絕路,橫豎是死,惟有鋌而走險。
此刻的鬼市如一片靜謐灘塗,人群隨著夜色漸漸退潮,隻有那成簇成堆的燭火依舊熱烈。
破怨師按計劃分隊在鬼市內低調定點巡查,丁鶴染剛檢查完入口往回走,便看見一個六十來歲的駝背老人行動僵硬呆板,順著暗河邊的石階而下,明明胳膊一直撞到山壁卻不見他往回收,丁鶴染皺了皺眉,暗自跟了上去。
而七洞附近則是重點監察區域,由最嚴謹細致的葉無咎率隊親自負責。
時間轉眼已過子時。
守在拱形山壁前的葉無咎隱隱覺得不對勁。(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