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桐家作為禦三家之一,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經開始沒落,不然也不至於會讓遠阪家的孩子過來繼承自家的魔術刻印。
要知道對於一個魔術師家族來說,魔術刻印這種東西,是絕對不能被外人知道的機密。
跟遠阪時臣達成這個約定,怎麼看都像是間桐臟硯已經實在沒辦法了,為了不至於自己死後家族就此消亡,還不如賭一把,將傳承交出去。
大多數了解這件事的魔術師,都是抱著這個想法。
但實際上卻恰恰相反。
間桐臟硯的野心很大,是那種老謀深算到了極點的人物。
遠阪櫻對他而言,是實行計劃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在其看來,既然愛因茲貝倫家族可以製作出容納聖杯的容器,自己也一定可以。
再通過蟲刻印的諸多妙用,完成鳩占鵲巢的壯舉並不是難事。
這是他隱藏最深的秘密。
最不想讓人知道的事情,被一個陌生人當麵說出來,是什麼心情?
間桐臟硯以前不知道,但現在卻再清楚不過了。
帶著古樸氣息的宅邸中。
他看著大兒子,以及不請自來的一個陌生人,滿是皺紋的臉上突然露出了無比燦爛的笑容。
“雁夜,你這位朋友是腦子有問題嗎?”
眼下第四次戰爭正在進行,遠阪時臣擁有最強英雄王吉爾伽美什,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被這種家夥定盯上,實在不是一個什麼好的體驗。
這是很高明的話術,間桐雁夜聽完後,也覺得剛才安柏說的那些,個人臆想的成分太重了。
櫻那孩子雖然受了不少折磨,但總的來說,魔術刻印也在同步進行著。
“也許他說的是真的呢?既然我已經答應替家族參加這場聖杯戰爭,那麼櫻的作用也就沒有了不是嗎?當初你之所以去遠阪家說這件事,不正是以聖杯做理由的嗎?”
當著父親的麵,他肯定不能把心裡話說出來,反而一臉信以為真的樣子。
聽間桐雁夜這麼回答,間桐臟硯笑容一頓,如墨一般的黑色從瞳孔中擴散開來,眼中的眼白逐漸消失,直至完全變得漆黑。
那顆原本還算圓潤的光頭,在這一刻竟出現了一層猶如角質一般的東西,這讓他看起來就像是頂著昆蟲腦袋的怪物。
“你是這麼覺得的嗎?我的孩子。”
間桐臟硯凝視著間桐雁夜,眼中沒有絲毫溫度,“帶著一個外人,來家裡威脅你的父親,還是為了一個早已經嫁人的女人的孩子。”
“葵雖然嫁人了,但以前存在的感情跟經曆並不會隨著時間消失。”
如果是以前,間桐雁夜看到這副樣子的間桐臟硯,可能會害怕到說不出話來,可眼下借著安柏給的勇氣,竟然連體內蟲魔術刻印本能的畏懼都壓製了下去,“把櫻交給我,我會帶她離開這裡。”
“嗬嗬嗬。”
間桐臟硯笑了起來,卻沒有繼續在這個話題上多說什麼,而是道“你手裡的咒令消失了,已經失去參賽資格了啊,是旁邊這個家夥給你的勇氣嗎?既然如此,那就先讓你感受一下絕望吧。”
“絕望?”
一直沒吭聲的安柏眼神重新聚焦,“你難道還沒聽到嗎?”
“什麼?”
間桐臟硯臉上的表情變得凝重了,他可以不在乎兒子的想法,但這個突然出現的陌生人,還有那好似能洞穿一切的眼睛,都給了他一種無法言語的威脅感。
“我知道你這老東西保命手段很多。”
安柏輕聲道“其實你是死是活根本不重要,隻要彆出現在我麵前就行了。”
間桐臟硯再次皺眉。
又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