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隻是對師長的敬重。他與謝先生相處久了,原就更加親近。至於對麻尚儀與林侍衛是否會同樣親近,就得看他日後與他們相處的情形了。
金嘉樹拿定了主意,又忍不住在心下暗暗歎氣。朋友們關心著他,想辦法給他出主意,這種感覺真的太好了。可惜,他有許多事都要瞞著朋友,隻能指望自己……
他又擠出一個笑容來,說起自己的打算:“麻尚儀與林侍衛還要過些時日才會搬進我家,但家裡的屋子也該早早整理出來,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林侍衛隻要一間屋,我想把他安排到前院去,又怕怠慢了他這位品官,又擔心他與大昌叔、盧家母子他們相處不來。至於麻尚儀,她帶了個小丫頭,兩個都是女眷,跟彆人一起擠前院不好。可後院隻住了我一個人,我占了正房,沒有西廂,難道要讓她二人搬進東廂或南屋去?東廂昏暗,南屋潮濕,哪間屋都不夠好。我倒是想把正房讓出來,麻尚儀又不肯受……”
海礁想了想:“你家前院就那幾間屋,除了正廳與佛堂、廚房,大多有人住了,空的那間原是做客房用的,地方還算大,收拾得也乾淨,各色家俱擺設都齊全,安排給那林侍衛住就好。雖說有些委屈了他這位禦前侍衛,但他要住進你家,就隻能這樣了,總不能搬到後院去,與麻尚儀擠一個院子。麻尚儀年紀是大了,可規矩還是要守的。”
海棠則道:“安排麻尚儀住東廂就好了。如果覺得屋子采光不好,大不了找工匠來多開一兩個窗戶,又或是多花點錢,安裝一扇玻璃窗,既明亮又擋風。在天氣晴好時,她老人家也可以多到院子裡坐坐。南屋不行,太潮濕了。住一兩天沒什麼,長期住下來,對身體不好。麻尚儀在宮中住了幾十年,恐怕沒少受潮氣的苦,膝蓋多半有毛病。以她如今的年紀,要是繼續住在潮氣重的屋子裡,怕是沒兩年,身子骨就要撐不住了。”
海礁忙道:“正是這個道理。我們舅爺爺就是在隨大軍出征的時候,住的軍帳建在潮地上,又在雪地裡走了很長時間,腿腳便落下了毛病,如今冬天都起不了身。”
金嘉樹連忙答應下來,心裡倒是頗為訝異,暗忖海妹妹怎會知道,麻尚儀在宮裡受過潮氣的苦?他見麻尚儀行走如常,真沒看出來呀!不過海家素與周家來往密切,興許是周家女眷曾在閒話時跟海奶奶馬氏提過,也未可知。
金嘉樹不再疑惑,海礁倒是有異議了:“小妹,你說讓小金在他家後院東廂牆上多開兩個窗,那倒還罷了,安裝玻璃窗是不可能的吧?就算玻璃作坊裡的工匠真的能做出窗戶來,還肯接外頭的訂單,那麼大一塊玻璃,也不知要花多少錢。小金再有錢,也不能這麼花呀!”
海棠哂道:“誰讓他做一整麵的玻璃窗了?去尋個手藝好的工匠,打個格子窗,尋些小塊的玻璃碎片鑲上去,照樣能透光。那樣的窗子,成本又能有多高?”
海礁頓時又驚又喜:“這主意不錯呀!我見過南邊的明瓦窗,不過那是用蚌殼或羊角膠鑲成的,如今換作小塊玻璃也一樣,透光還更好。我們可以托人從玻璃作坊裡買些平整些的碎片回來,叫木匠去鑲成格子窗,隻要手藝好,比紙糊的窗戶可強多了!”
金嘉樹也聽得歡喜,忙向海家兄妹打聽起細節來。他在海家待到將近二更時分,方才回家,一進門,就看到院子裡站著個服製眼熟的士兵。
他心下一驚,連忙進了客廳。
麻尚儀又來了,不知在客廳裡候了多久,見他晚歸,沒說什麼教訓的話,隻是微微一笑:“哥兒這是剛從海家回來?你與他家的孩子倒是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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