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海礁擺擺手:“不是我要在自家窗戶上搗鼓什麼新花樣,是小金給麻尚儀、林侍衛準備的屋子,已經開了兩個新窗戶,正尋思著要弄什麼花樣呢。”
金嘉樹雖然對麻尚儀、林侍衛頗為忌憚,卻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擺脫得了他們,隻能想辦法儘量討他們喜歡,以求他們在他“姨母”以及宮裡的太後、皇帝麵前為他說好話,好讓他能早日進京與親人團聚,而不是招來皇帝的猜疑,不知哪一天就稀裡糊塗丟了性命。
等麻、林二位搬進家裡後,他要如何做,那是以後的事。如今他要為這二位準備新居,自然希望能收拾得清清爽爽的,務必要讓他們住得舒心不可。然而他年紀再小,也知道這兩位都是在京中見慣富貴的人物,宮殿華屋住得多了,他這小宅子再怎麼布置,也不可能入得了他們的眼,況且他手裡也沒那麼多錢可花銷。因此他就隻能在小處著手,弄些新花樣來,給他們一點新鮮感了。
如今他把屋子的牆重新粉刷過了,家具也全都換成新的,用料比他自個兒用的都好,還找周奕君打聽了麻尚儀與林侍衛的喜好,求了謝文載、曹耕雲與陸栢年三位師長畫兩幅山水花鳥畫兒,再弄些瓶瓶罐罐、帷幔羅帳、時鮮花卉之類的東西,將後院的屋子布置得清新雅致。至於林侍衛那邊,弄幾把好刀好劍好弓箭好毛皮,也就差不多了。
等那幾扇新開的窗戶安裝好了,這兩間屋子便隨時可以邀人入住。
海棠聽得恍然大悟,隻是有一件事納悶:“我之前不是幫他出過主意嗎?弄幾塊碎玻璃,鑲個玻璃花格子窗,既彆致又透亮。你們當時都說好的,怎麼如今不這麼做了?難道是碎玻璃難弄?”
海礁歎了口氣:“彆提了。碎玻璃自然不難弄,我本來也有門路能弄到,不過周奕君回來了,他說他能弄到大塊一些的玻璃,我想著那總比碎玻璃片要強,就托他去弄了。他果然有法子,把我和金嘉樹都帶進了玻璃作坊裡去,弄到了一摞玻璃片,都是平平整整的,最小的也有巴掌大小,最大的跟阿奶梳妝櫃上那把銅鏡那麼大。我想著這樣的玻璃片,比我們原本想的可強多了,歡喜得不得了。
“誰知正巧遇上作坊裡管事的一位大人走過來,問我們過來做什麼?他原是周家親戚,周奕君管他叫姑父的,就老實回答了。這下玻璃片全都沒有了,他歡歡喜喜地把我們送出了作坊,還說小金家的窗戶都包在他身上,給我們介紹了一個好工匠,連工錢都替小金付了,就是不提玻璃窗的話。”
海棠眨了眨眼:“什麼意思?他這是……把咱們的創意給拿走了?”
海礁頓了一頓,才想明白“創意”是什麼意思,便點頭道:“他說我們出了個好主意,幫上他大忙了。隻是如今作坊裡顧不上給外頭的人做窗戶,讓我們等一兩年再說。興許到明年,作坊就能在城裡賣玻璃花窗了。”
然而金嘉樹那邊急等著要新窗戶,所以就彆指望了。
後來周奕君找熟人打聽了,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長安玻璃作坊出的玻璃器,雖然一向賣得很好,但因為同時還有甘、肅二州的作坊在競爭,擅長精工產品的大食工匠人數又太小,主事之人就希望能多開發一些新產品,好擴大市場。
最初是京城和江南過來的商人偶然提起,道是他們那邊外洋舶來的玻璃鏡子賣得極好,巴掌大的一麵鏡子就能價值百金。玻璃作坊的管事便想著要研究怎麼製作鏡子,誰知還未弄出成品,就在製造平整的玻璃片這件事上栽了根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