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龍江波濤洶湧,無儘的江水日夜南去。
仿佛過去千萬年一般。
天地不仁,江水如是。
不會為了江畔無數泣血的怨魂停留,也不會為了死於爭鬥的野獸停步。
在伏波江以東某處小山之上,二十幾個望川劍修正聚在一起,一個個麵色難看到了極點,其中幾個脾氣火爆些的更是早已丟掉了修道之人的矜持,怒如雄獅,與人爭得麵紅耳赤!
隻見場中一個須發茂密的黑臉大漢伸手指著一個長須老道的額頭怒罵道,“牛德信,你個老小子若是怕了就滾到益城去,老子自己帶人去伏波江以東除妖!我望川劍修之中自然有人還有血性,沒有忘了師尊的教誨,大不了便是以身殉道,老子死也要死在伏波江以西!!”
他怒發衝冠,以至於言語之中都有些顛三倒四,顯然不是擅長言辭之人。
被他指著額頭的長須老道臉色有些蒼白,但眉宇之間怒意同樣不減,他就那麼冷冷的注視著黑臉大漢的食指淡淡道,“張彪,你自己願意去伏波江以西尋死就快些去,沒人攔你,但你若想帶走一個師兄弟陪你去死,我牛德信今天就是拚著一死也要斬了你!”
“夠了!”一個長相與長須老道有幾分相似但年齡看起來卻明顯要小很多的中年男人睜開眼睛,兩道濃眉一豎衝著長須老道怒斥道,“都是自家師兄弟,你說得什麼屁話!”他又扭頭看向那黑臉大漢一樣訓斥道,“匹夫之勇也敢說師尊教誨,師尊的道便是如此?!”
兩個人頓時不敢說話,隻是各自鬱結於胸的火氣沒處發,憋得臉色通紅。
盤膝坐在那中年男人身邊的,正是曾在伏波山脈裡救過秦萬鬆一行性命的望川劍修江清韻,隻見她臉色微白始終沒有睜開雙眼,直到一眾道士被嗬斥閉嘴她才緩緩睜開眼睛,掃視一圈,沒有人敢與她對視,“還當你們能吵出些個奇思妙想的好點子,不料也就如此嘛,不是衝上去和妖族拚了,就是退守益城暫且觀望,我望川劍修難道一個個真的如外界所說都是修道修壞了腦子的笨蛋?!”
一眾道士聽得個個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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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數幾個能夠保持冷靜的道士裡一個人微微探了探身張開嘴想要說些什麼,看了看江清韻及她身邊兩人的臉色後,又自將話咽了回去。
不料江清韻卻是個眼尖的,看到他那模樣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嗬斥道,“秦萬鬆,你如今好歹也是晉入六境的大修士了,畏畏縮縮像什麼樣子,有什麼話就直說!”
被嗬斥之人正是長相凶惡的道士秦萬鬆,聽江清韻這麼說他一張本就難看的臉垮得越發難看,他擠出個笑臉猶豫道,“師姐莫生氣,萬鬆倒有一個提議,”他看四周一眾道士向他看來,便正了正身子道,“南夷妖族此番借伏波山脈偷渡而來的可不是少數妖族強者,而是連同了大量低階妖族一並驅趕了野獸大軍而來的,單靠我等修士根本難以抵擋,更不必說護得百姓周全了,想要真正解決問題非得聯合我人族軍隊不可。”
江清韻若有所思的打斷秦萬鬆的話問道,“我曾聽你說起過,你與那離郡太守有舊?”
這一句話說出,引得在場眾人的視線齊刷刷看向秦萬鬆,就連原本坐在江清韻左右已然閉目養神的兩個男人都睜開眼睛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