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城,逍遙穀所在的彆院,位於一處地勢高聳的小山丘上,門前柳樹隨風輕搖,後院假山怪石嶙峋,彆致清雅,少有人來,尤其是那逍遙穀入住之後,每日裡隻是幾個訪客,多數還是要吃閉門羹的,沒幾日,便讓這裡有了越發冷清的氣象。
可是這一日午後,這裡卻好似忽的熱鬨了起來。
先是永昌郡太守孟嬌陽大張旗鼓出了暑宮,隊伍前後以數百撼山軍精銳護衛不說,光是圍繞那禦輦而行的宮廷侍者就有百餘人,於是乎幡旗華蓋,黃扇赤傘,刀槍如林,戰馬如龍,整支隊伍好像年節遊行的太守車隊一般招搖過市,隻將一眾興城百姓看得雲裡霧裡,不知發生了什麼。
太守禦駕緩慢而行,穿過了小半個興城,最終停在逍遙穀彆院前,拜帖求見之後,孟嬌陽仍舊帶著中年書生和那冷峻男人,僅隻三人進入其中。
平日裡除了壇場和八方議事才肯露麵的逍遙穀掌門婉青絲給足了這位永昌太守麵子,親自出麵招待不說,硬是與這個胖子和和氣氣的聊了將近一個時辰,才以修煉為由送客出了主廳。
孟嬌陽心情大好,在被一名逍遙穀長老和幾名核心弟子親自送出彆院大門之後大手一揮,便將這一處好大的彆院贈予了逍遙穀,然後在逍遙穀眾人的謝禮聲中登上禦輦,擺駕回宮。
隻是龐大的隊伍才剛剛起行便又停下,禦輦之中孟嬌陽微微皺眉,打開車窗問禦輦一旁騎馬隨行的中年書生道,“發生何事?”
中年書生輕輕搖頭,然後隊伍前方一個年老侍者小跑著來到禦輦旁,輕聲道,“啟稟太守大人,逍遙穀彆院前方道路上的小橋頗窄,我們與安陽郡太守大人家的隊伍迎麵碰上了,如此......?”
年老侍者一邊問著孟嬌陽,一邊偏頭看向了馬背上的中年書生。
不等中年書生說話,孟嬌陽便揮了揮手道,“我道是什麼大事,既是擋了路,我們便給晏太守讓讓就是了。”
“老奴遵令,”年老侍者緩緩行禮,起身後卻又往那中年書生的方向看了一眼。中年書生點一點頭,“總歸是在我永昌郡的地界,該有的待客之道還是要有。”
“對嘛,速去,”孟嬌陽不耐煩的一擺手,然後乾脆從禦輦裡走出來,站在車轅上手搭涼棚往這一處小丘下方的石橋看去,隻見原本對峙僵在那裡的兩方中,撼山軍一方緩緩退出石橋,讓到道路一側,任由安陽郡太守一行從身邊經過。
很快,安陽郡太守禦輦便到了逍遙穀彆院門前,車夫停穩之後,晏思語也從車廂裡走了出來,看到遠處的孟嬌陽便滿臉笑意的拱了拱手,“晏某來得不巧,竟與孟太守撞在一起,還要多謝孟太守相讓了!”
孟嬌陽也抬手拱了拱,一樣笑眯眯的道,“晏太守客氣了,到底是孟某先來一步,既然該談的事情都談好了,就不必急著回家,也該給晏太守讓讓道才是。”
晏思語臉上笑意不變,語氣微沉,“這種事情也談不上什麼先來後到,晏某這些時日天天來此,隻是沒有遇到孟太守罷了,若是換了前幾日晏某遇上此事,也會為孟太守讓道。”
“如此便是大善,”孟嬌陽哈哈大笑著撫掌歎道,“孟某從小便聽祖父說安陽晏氏最是重禮,隻要是對人族有益之事,晏氏無不肯付出,今日一見,果然如此,想來有晏太守在,永昌及安陽兩郡之間的情誼當可以天長地久。”
晏思語臉上的笑意清淡了些,“孟太守的話倒是提醒了晏某,你如今才剛登位,許多事情大概還未‘掌握’圓融,若有所需可以與晏某說說,晏某倒也確是大方之人,能給的幫助......晏某定不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