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嬌陽看一眼孟子安,原本想要再說些什麼,張了張口,卻是閉口不言了,隻是緊了緊身上的血色披風,看向他處。
孟子安閉眼輕歎,而後朝著洛川拱了拱手道,「草民孟子安,見過太守大人。」
洛川點頭,卻沒有理會孟子安口中「草民」二字道,「杜先生先前與我提起子安將軍,儘是讚美,說將軍能謀善斷,那將軍可知洛某此來,所為何事?」
孟子安始終是波瀾不驚的樣子,聞言道,「太守大人既已取了益城,又在未見趙楠鵬之前先一步到天牢來見在下,想來是為了那座照水城。」
「不錯,」洛川也沒有絲毫隱瞞的意思,直截了當道,「不瞞子安將軍,杜先生來見洛某之時,洛某在通倉城外就見過了趙楠鵬本人,」他搖了搖頭道,「那是個某些方麵來說其實很有些意思的角色,但顯然,這樣的人並不適合離郡,而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如今的照水城和城內城外數百萬百姓,洛某也不願交給一個如他這般的人,所以,洛某願聽杜先生一言,來此邀請將軍出山。」
孟子安沒有表現出欣喜或者驚訝之類的情緒,他理所當然一般點了點頭,「仔細說來,孫渺老將軍與趙楠鵬並不算是一路人,隻是要說如今的照
水城,也不是孫老將軍短時間內便可接手萬全的,在下不才,確實是眼下這永昌一地,能為太守大人解此憂患的唯一人選,隻是......」他平靜的看向洛川的雙眼道,「隻是在下為何要為太守大人做得此事?」
「在下出身孟氏,」孟子安看向並不看他的孟嬌陽,「雖然是個旁支子弟,但到底是宗族譜上記了名字的,而且還曾親自領兵北上安陵,算是那位老人家圖謀離郡的幫凶,如今雖說做了階下囚,卻囚而不死,終究與孟家還有一場天大的緣法,太守大人讓我重掌照水城,不可能沒有一點顧慮。」
「太守大人此番東來,之所以能如此順利拿下永昌,也是因為接下來與南夷之間,必有一場大戰,」孟子安複又看向洛川,繼而盤膝坐在地上,「那一戰裡,照水城必定血流成河,此時去做那照水城將軍,無論那一戰之後是勝是敗,都是一場逃不掉的罵名,相對來說,對於在下而言,戰敗身死,與城同滅,倒是更好一些的結果,若是戰勝,鳥儘弓藏倒還罷了,若是終究逃不掉個家破人亡,倒不如現在便將這條命丟在天牢裡,也算還了孟氏的栽培之恩。」
洛川見孟子安坐下,便也學了他的樣子,就在牢籠之外的地麵上盤膝而坐,「孟將軍所慮,實乃人之常情。」
他扭頭去看,就見另一邊孟一嵐已經回來,手裡提著個大大的食盒,兩手握住孟三書麵前嬰兒手臂粗細的鋼鐵欄杆,徒手便將其拉開一個可供一人進出的空隙來,一側身進去其中,而那孟三書此時也已重新坐好,見孟一嵐提著食盒進來沒有說什麼,打開食盒便大口吃了起來。
洛川回頭看向孟子安,微微一笑,「子安將軍所說圖謀離郡的那位,於我有殺父之仇,已然伏誅......」
他的話音尚未落儘,就在孟子安所在牢籠的另一邊,牢籠的鋼鐵欄杆忽的發出巨大的震動聲,一個身材魁梧雙手雙腳之上鎖著厚重的刻滿陣紋鎖鏈的男人,雙手死死握在欄杆上,將頭抵在兩根鐵柱之間,瞪著一雙牛眼去看洛川,怒意勃發,反倒無言,正是前撼山軍主將,孟草兒。
洛川根本沒有理會另一邊的異狀,而是繼續道,「如今,我連那位的親兒子,前永昌郡太守都能容了,怎麼容不得你一個孟氏旁支的將軍?」他將這一句話說完,才扭頭去與另一邊死死瞪著他的孟草兒對視,目光沒有絲毫動搖,「至於說接下來的那一戰,無論勝敗,隻要有我洛川在,承擔罵名的那個人,就還輪不到你一個照水城將軍。」「後天新店開業,最近忙得不可開交,對時間的概念都很弱了,提前為最近的某一個遺忘日請一天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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