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杳這一覺睡得還算安穩,夢裡沒有哭聲、沒有鮮血、沒有殺戮……
再次醒來已掌燈時分,由於冬末初春交替之季,寒意未減,加之她正逢大病,屋內還燃著碳盆。
“小姐可有進食?”
“回將軍的話,小姐午時醒來食了一碗粥,服過藥睡下的。”
“灶上可溫著湯食?”
“粥與雞湯都備著,小姐醒來隨時可用膳,將軍放心!”
突然,聽著外麵的說話,和越來越清楚的腳步聲,虞杳竟清晰的分辨出來人是誰;
女的是秋月。
男的,也就是秋月口中的將軍,便是她的父親,確切來說是夢中女子——虞窈的父親。
“咯吱……”
在虞杳走神之際,門從外邊推開,一個高大強健,不怒自威,頭發高束,身披墨青大氅,腳踩黑靴,虎目劍眉,長相周正威嚴,眼帶急切欣喜之情的中年男子進來,後麵跟著秋月;
當他看見靠在床頭的虞杳時,威嚴的臉上如暖陽化雪般瞬間柔和起來,隨邁開步伐直向著內室而來;
“桃桃醒了?”
“饑不饑,渴不渴?”
“可還有哪裡不舒服?”
“要不要先吃點兒東西?”
“幾日未進食定是饑了,要不要爹爹請大夫再來瞧瞧?”
“……”
這是虞馳正,是父親!
看著眼前一臉緊張,熟悉又陌生,噓寒問暖的剛毅中年男子,虞杳腦中不自覺的浮現他的名字,他的年齡,以及和自己的關係。
父親?
虞杳神情恍惚,以為又在做夢,可腦中無比清晰的提醒,眼前小心翼翼的中年男子,就是她的父親,與以前對她嚴肅的爸爸很像,但又很陌生!
“桃桃,可是頭疼了,為父這就讓人去請大夫!”
虞馳正說著就要轉身下令;
“爹爹……”
沙啞虛弱的熟悉聲音在背後響起,虞馳正緊繃了幾日的那根弦兒終於鬆懈,麵部表情柔和,眼中帶著濕意,轉頭看向虞杳;
“桃桃,爹在!”
簡短的四個字,包含了一個父親對女兒無儘的關懷和寵愛,莫名的讓虞杳有種想要落淚的衝動。
“讓爹爹擔心,是女兒不孝!”
明明剛醒過來,卻不知怎麼的,虞杳本能的說出這番話,並理所當然承認眼前的父親。
或許是以前的爸爸從未這般溫柔的對過她吧!
“醒來便好,隻要桃桃安好,為父便心滿意足!”
身為武將的虞馳正從不會說這樣的話,可在經曆差點失去女兒的煎熬後,他覺得一切都不重要了,隻要女兒好好的就好。
“傳膳——”
見女兒臉色蒼白,虛弱不堪,虞馳正心疼壞了,當即就發話。
“是——”
秋月回答一聲後就轉身出去,接著冬麥端著一盆熱水進來;
“小姐,先擦把臉醒醒神!”
冬麥說著,就把水盆放在木架上,然後把麵巾浸濕,過來床邊小心替虞杳擦了擦臉和手,然後又端著水盆出去。
這時,秋月和夏蟬,還有春柳端著食物和湯藥進來,三人當著虞馳正的麵小心伺候虞杳喝了一小碗粥,半碗雞湯,以及一碗黑乎乎的湯藥後,虞馳正好生囑咐一番後這才不舍離去,丫鬟也輕手輕腳退下,屋內隻留虞杳睜著眼睛,盯著床頂發呆,感覺一切恍如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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