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杳幾人在掖城逗留了兩日,買了足夠五匹馬能帶的鹽和糖,於第三日一早啟程,繼續向西,朝沙城而去!
接下來的半個月時間,他們用這些鹽和糖又在沙城換了八匹馬,小賺了一筆後,再次帶著更多的馬和貨物直奔最西邊兒,也是元啟朝最邊緣的——不歸城。
將近一個月的時間,虞杳送出的那封信,轉了好幾趟手後,終於到達京城的神武侯府。
當姚吉拿著來自涼城的急信後,第一時間小跑去小跨院。
“侯爺,涼城來信了!”
涼城來信了?
前幾日不是剛來過軍報嗎?
坐在院子裡研究棋局的神武侯這樣想著,突然心念一動,當即慌忙起身;
“嘩啦……”
由於太過激動,小桌幾被撞翻,油潤飽滿的黑白棋子頃刻間撒落一地,往日最愛稀罕的寶貝,如今也顧不上了,趕緊伸手接過姚吉手中的信,顫抖著手就撕開信封。
一連撕了三層外封,終於掏出裡邊薄薄的一張來,神武侯一個眼神過去,姚吉趕緊反身關上大門,主仆一前一後就進了正房。
“父親,可是……”
屋內榻上的虞馳正,在姚吉拿信進來的時候就已經坐立難安,如今見老父親一臉激動,他光著腳上前,目帶淚光,殷切盯著那封薄信不敢發出一絲聲響,生怕把這個美夢嚇破。
“關門——”
坐在主位上的神武侯,撕開信封的那一刻,又讓姚吉關上房門,而後才顫抖著手,小心抽出那張紙。
焦急不已的虞馳正也完全顧不上規矩,直接伸著腦袋湊過去,被老父親狠狠瞪了一眼後,方尷尬的站好。
“是……是六兒!”
這是一封簡短到,一打開紙便一眼閱儘所有內容的信!
即便如此,神武侯依舊看不夠,拿在手中反複盯著每一個字打量,最後徹底紅了眼,落了淚,一手捂著臉,一手把信遞給焦灼的兒子。
早已等不及的虞馳正雙手接過信,深吸一口氣才低頭,就見比他巴掌還大的紙上,既沒有開頭敬稱,也未有寒暄客套,隻有一眼就能數清的‘安好,勿念!’這四個字,以及下麵的署名‘六兒’二字。
激動不已的虞馳正,雙手小心翼翼捧著這封期待已久的珍貴書信,一遍又一遍的認真看著,而後抬起右手輕撫‘六兒’這兩個字,情緒又悲又喜,最後還是忍不住紅了雙眼;
“父親……是……六兒……”
“是……咱們的六兒!”
哽著嗓子艱難說完,虞馳正再也忍不住蹲地捂住臉無聲哭了起來。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更何況他堂堂一國將軍;
隻是眼下的境況遠超傷心處,虞馳正不但要承受失去女兒的痛苦,還要無視母親與妻子的重病,更要跟活死人一樣整日躺在床上不能動,這對他來說,是身與心的雙重打擊與煎熬!
雙眼濕紅的神武將軍極力忍著情緒,起身拉起蹲在地上的兒子,一言不發拍著其肩膀安慰。
“正兒……”
“父親,兒子……失態了!”
在父親的輕喚下,虞馳正趕緊擦了擦臉,沙啞著聲音一臉不好意思。
“無妨,此乃人之常情,不過為父心中歡喜!”
擺擺手安慰兒子的同時,神武侯臉上帶笑容坐回主位,再次拿起那張信看了起來。
“是六兒沒錯,這方印象就錯不了!”
大拇指輕撫著信紙上,那方奇怪又特殊的印記,神武侯滿眼驕傲,心中有太多的話想要說,可又無法直言出口,隻能一個勁的不停點頭。
“我的……六兒!”
神武侯情緒漸漸大好,神色自豪的低喃著,突然就站起來,把在一旁跟著傻笑的虞馳正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