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虞杳獨自一人散步,不知不覺遠離羊回部落居住區,來到宗申革安息的那座雪山附近,她心情複雜的坐在不遠處的石頭上,盯著山頂陷入回憶;
與宗申革為數不多的幾次見麵,也都一浮現在眼前,一股傷感席卷而來。
誰能想到,短短幾個月,一個鮮活而又充滿希望的人,就這樣去了!
那一聲聲真誠而熱情的‘六公子’,至今還回蕩在耳邊,讓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親眼目睹身邊人離去的虞杳,再一次感受到世事無常!
之前,她無比肯定,宗申革會帶領他的族人闖出一片屬於他的天地,可是……
“六公子!”
突然,一道驚訝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讓虞杳莫名覺得是宗申革在喚她;
扭頭看去,見身後兩三丈外,一個十**歲,高高瘦瘦,左手提著一隻不斷掙紮的麻灰野兔,右手握著一根粗麻繩,身著羊皮背甲,腰間綁著一根黑色布條,下身穿著棕色麻褲,腳踩已經有些脫皮的馬皮靴,一頭微卷的濃密棕黑長發隨意披散,深邃大眼帶著灼人亮光的少年,激動的盯著她;
認真打量一番少年,確定不認識,但知道他是羊回部落的人後,虞杳勾唇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並朝他友好點點頭。
友好而溫暖的笑容,讓少年一愣,小麥色的臉頰露出些許羞澀,而後壯著膽子一步步上前,來到虞杳側前方,想了想便說;
“我……認識六公子!”
沙啞有力的聲音,帶著些許試探,以及按耐不住的激動,讓虞杳不得不從遠處的雪山收回視線,抬頭再次正視他;
“那夜,我親眼看見六公子殺那些惡人……”
說著就又沒了後話,隻是那雙深邃而好看的眼睛,帶著虔誠的膜拜,以及無儘的感激直逼虞杳。
盯著他的虞杳,仔細回想一番,確實沒有屬於少年的任何記憶,便再次朝他笑著說;
“很可怕吧?”
虞杳的突然問話,讓少年又是一愣,在明白什麼意思後,他連忙搖搖頭,顧不得手中不斷掙紮的野兔,就正色道;
“不,六公子很厲害!”
“一點兒都不可怕,您是阿布心中真正的勇士,是拯救我羊回部落的善神!”
少年,也就是阿布說的極為真摯,對上他那雙明亮而透徹的雙眼,虞杳有片刻出神。
瞬間回過神,不由的朝他笑了笑,低聲道;
“勇氣我倒可以接受,拯救你們的善神……”
說著,虞杳又看向遠處的雪山,眼中劃過複雜情緒。
“若真有神,世間就不會有這麼多的苦難!”
好一會兒後,低頭看著手中的狼牙寶石項鏈,虞杳淡淡的說到,不難聽出她此時低沉的情緒。
聞言,阿布也抬頭看向不遠處的雪山,而後低頭緩緩坐下,看著手中被他死死抓住雙耳,卻依舊不停掙紮的野兔,低聲道;
“有神!”
“這世上是有神的,隻是我們看不見罷了!”
“我們首領……就是被神靈接走的,他去了極樂世界,六公子……莫要再難過,不然,首領會不安!”
沙沙啞啞,低低沉沉,又略顯稚嫩的聲音安慰著虞杳,亦安慰著他自己!
再次扭頭看向他,虞杳眼中多了幾分真誠;
“你叫阿布?”
“是,六公子!”
“十八,還是十九?”
“十……十九,開年就二十,我是真正的男人!”
不知不覺紅了臉,連耳尖都紅透了的阿布,特彆強調‘男人’二字,表情也特彆急切成為大男人。
隻這一句話,虞杳就知道,他渴望長大!
渴望成為真正強壯的男人!
也隻有受過傷害的孩子,才會有這種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