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是羊兒的聲音!
虞杳微頓,抬腳上前,在距離羊兒兩三步處停下,借著院門口的燈光看見手足無措,好似有話對她說,卻又顯得非常緊張的羊兒就低聲問;
“這麼晚了,找我可是有事?”
“公……公子,羊兒先前真的沒有故意偷聽,還請公子……”
“我知道了!”
虞杳極其極其認真的話,讓絞儘腦汁想要繼續解釋的羊兒一愣,臉上著急的神色迅速轉為詫異,接著就不可置信的小聲又問;
“公子……真的信小的?”
“難道我不該信你嗎?”
“不,不是,小的隻是……隻是覺得……”
說到這兒,羊兒許是不知如何說下去,就這麼呆呆的盯著虞杳不動,眼神也愈發奇怪,不知是燈光的原因還是看錯了,竟發覺他的臉漸漸紅了起來。
看著眼前依舊裝扮成丫鬟模樣的半大小,虞杳認真想了想,便又開口;
“不管你是誰,以前什麼身份,來到這裡就安分待著,不要給我惹麻煩就好!”
站在原地紅著臉害羞的羊兒,突然聽到虞杳這話,情緒立即緊張不安起來,以至於雙手都不知道該如何放,慌亂的動了動便垂於身側,緊緊抓住衣角,低下頭緩緩,且堅定道;
“公子放心,羊兒永遠不會害公子的!”
說完這話,他再一次鼓起勇氣抬起頭,對上虞杳清冷又堅定自信的眼神,雙眼閃了閃,又道;
“公子……奴……我的身份不便告訴您,不過以後一定……”
“不便告訴就什麼都不用說,做好你的分內之事便可。”
“是……”
不知怎麼的,虞杳明顯覺得羊兒的心情有些失落,甚至回答話的時候都有氣無力,垂著頭,頭上的兩個小揪揪都有些無精打采。
不知哪根神經搭錯了,虞杳突然伸手摸了摸他低垂的頭,並好言安慰;
“小孩子不要多想,回去早點歇息,不然長不高!”
羊兒的腦袋突然在她手心蹭了蹭,這才抬起頭露出笑容,那雙在夜燈下泛著絲絲藍光的眼眸流光溢彩,眼中她的影子好像也跟著光亮不少,心中快速閃過什麼的虞杳迅速拿下手,收斂嘴角的笑容道;
“快回去睡吧,以後大晚上不要到處亂跑!”
“是,公子也早些歇息!”
說完,羊兒笑著看了一眼虞杳轉身拔腿就跑,腳步都帶著莫名歡快。
站在院門口的虞杳,看著轉角消失的身影,將剛才湧上心頭的那個念頭重新拎了出來,並仔細琢磨,越想越覺得不可能;
“羊兒怎麼可能和姓汲的有關係?”
藍眼睛雖然不多見,但像羊兒這樣,眼睛平時看著正常,夜光下帶著絲絲藍色的倒也不足為奇;
因為,牧族地區,有的人也是這樣!
他有牧族血統也說不定!
這樣想著虞杳打了個哈欠,便轉身進了院,想著明日一早出發去常青,去書房寫了封信,洗漱一番就早早睡了!
……
京城
拖著病體熬夜處理政務的堯安帝,短短幾日已瘦了不少,眼窩都凹陷,看著更加陰沉冷漠,加上殘暴手段,一個人人懼怕的暴君活脫脫問世。
此事,外室門口冉拾悄悄進來,朝裡麵侍奉的徐寅擠眉弄眼,看了眼低頭認真批折子的堯安帝,徐寅腳步輕輕出去;
“何事?”
冉拾乃明公公的乾兒子,如今又得堯安帝重用,在宮裡的位子,僅次於徐寅之下,所以可隨意進出皇帝寢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