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膠卷去哪了。請再等等。”羅馬人一邊嘟囔著,一邊在小包裡尋找。沒注意到麵前的商洛已經愣住了。
【我*金陵雅言*啊!是他!怎麼是他!我怎麼一開始沒認出來!是他,攝影師阿克傑烏斯!】
被叫做阿克傑烏斯的攝影師還在翻自己的包。
“他是壞人?”商洛迅速問。
【不,他是好人,他真的是來給你送相片的。但你和他在一起會被連累!但他會招來開膛手!掉頭跑,不要管他了!你救不了他!現在跑好像來不及了,但是伱先跑再說!】
“抱歉了!我還有事,下次再說!”
商洛大喊了一聲,掉頭就跑——他沒想太多。雖然這位是個好人,但根本就不熟,也不是可愛的美少女,隻是個中年羅馬人。既然這裡已經變成是非之地,那當然是走為上策。
“等等,差點忘了。”他一邊跑著,一邊從懷裡掏出手機,“我還應該報警。哦不,報錦,這種事應該找錦衣衛來處理。所以開膛手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不要問!我讓你跑就是怕你知道,這就是我之前說的聖誆,隻要你不看見開膛手就】
阿波羅尼婭的聲音戛然而止
【啊遲了。我就知道,來不及了。】
一個瘦長的人影出現在巷口,穿著與玉京格格不入的黑色風衣,戴著高頂的黑色禮帽和白色手套。這種修身的窄衣禮服最早源自日耳曼,但現在在羅馬也是流行的款式。羅馬貴族除了去元老院開會之外,多半都會穿著這樣的窄衣禮服四處活動。
但這位顯然不是遊客。鮮血從他白色的手套裡滲透出來,從手套包裹著的指尖裡滲透出來。手套被染成了紅色,鮮血一滴,一滴,一滴地順著刀尖往下滴落。
每一滴鮮血落地都會濺出梅花似的血漬,每一處血漬之間的距離都相等。他的手就像無底的水漏似的,一滴又一滴往下滴落著鮮血,但不知什麼時候是個頭。
瘦長的身影並未在商洛身邊停留,隻是和他擦肩而過。二人甚至還有一次對視。緊接著,他一步一步地,血漬一滴一滴地向前延伸。
攝影師也看到了這一幕——起初他還沒什麼反應,直到他看清了黑衣人的麵容。
他想要掉頭跑進地鐵站,但卻發現雙腿早就失去了力氣。鮮血不斷地從他的雙手中滲出來,接著是雙腳,和後背。
鮮血灌滿了肺部,攝影師用帶著哮鳴的聲音請求“你我讓我把膠卷送給他把膠卷發表”
未能說完最後一個字,攝影師已經仰麵朝天,癱倒在地。他的胸膛上已經裂開了一道豁口。豁口就像早就在那裡準備好了似的。
黑衣人默默地走上前,伸手探入胸膛,用滴血的右手抽出一把鋒利的剝皮刀。
終於,他的右手不再滴血了。這次開膛的因果在此終結。
一眨眼的工夫,開膛手就消失了。
商洛甚至沒注意他是哪個瞬間消失的,就像從來就沒有出現過似的。
甚至他甚至記不清擦肩而過之後的時間順序。在這過程中,他就像一個觀察者,隻能默默地看著“已經發生”的事,根本就沒有產生哪怕一個上去救援的念頭。就像整場凶案已經發生過了似的。直到開膛手消失,事件的線性流動才恢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