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曆山大燈塔在防波堤的末端,距離城裡還有幾百米。這裡沒有什麼擺渡車之類的東西,隻能自己走過去。
羅馬人不太會營造雅致的景色。但這道防波堤立在海水裡,直麵兩側的波浪。沒有山巒或者建築的阻擋,巨大的月亮一覽無餘。魔法的奇觀直截了當地展示於前,亮銀色的天穹和海麵就是這處風景的畫框。
不過在防波堤上,商洛的注意力還沒放到周圍的景色上來。他還在回味“eitr”的味道。
eitr的味道就是水的味道,但卻是冰冷的。麵罩將eitr藥劑霧化成水汽吸入進來,僅僅是吸了一口,他就像墮如冰窟一般寒冷。不是軀體上的寒冷,而是一種孤立無援,要漂泊到這個世界之外的寒冷。就像在太空中俯瞰地球,地球隻是毫無依憑地飄在無儘的深空中,似乎一個不小心就會飄走。
“還在發冷?”走在他麵的提圖斯看他半天不說話,也猜到了一些,“我們第一次吸入eitr藥劑也是這樣,而且是六倍通感不過彆擔心,隻是心理上的冷意,你的體溫沒有降低。貼身的潛行服也是保暖的,你一會就會暖和起來了。”
“你們每次都會這樣嗎?”
“未必還會有,但也未必會消失。心理上的寒冷需要適應,而取暖最好的辦法就是交流——伱看,現在還冷嗎?”
“嗯?”他還沒發覺,但現在確實不冷了。
“因為燈塔在你背後,城市在你前麵,你們也不是孤立無援的。所以這種冷意很快就會消失。真正可怕的寒冷,是陷入到無光的黑夜裡的時候,那是無論如何也無法驅散的寒意。嗯不過你們倒是不會麵對這種。就算是森林王,它也不會給人寒冷的感覺。所以大可放心嗯,等下,要過安檢了。”
他看了看後麵“暫且都不要說話,檢查一下自己佩戴的徽章,有安檢要過一下。”
防波堤的儘頭是一道關卡。木頭捆紮的柵欄和拒馬攔在路上,一隊羅馬軍團兵站在路後麵。
看起來像是真正的羅馬軍團兵。穿著鎖子甲和板條組合成的甲胄,為首的百夫長戴著馬鬃似的頭盔,其他人則手持盾牌和投矛。
百夫長抬起手,用古典拉丁語問話“站住。什麼人?”
“i&nbp;triuphe!所有人都佩戴好了。請檢查吧。”提圖斯指了指自己左胸的金色三角。
“i&nbp;triuphe”百夫長用軍禮回應。在他看來,提圖斯和他一樣都是羅馬大軍的一員。
百夫長看了看後麵的人,他的目光也停留在了商洛的身上——目光相交時,他隱約能看見那百夫長的眼睛裡似乎有燈火似的微光在跳動。
“沒問題,過去吧。”百夫長下令搬開拒馬,也讓後麵的軍團兵讓開。
提圖斯帶走先走,然後是商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