罕見地,朱先烯在與謹身殿召開了臨時會議。內閣的9名閣老全體到場,包括南北兩京兩套六部的6人,和九卿衙門的3人。
九卿衙門是個泛稱。其共同的特點是和有兩套六部的不同,九卿衙門隻有一套。可以入閣的“九卿”時有變化,其中有三個沒有變過。
其一是衛尉,這一職位從秦漢延續到現在,負責統帥皇帝本人的禁衛,目前實際上就是“掌錦衣衛事內大臣”,這一職位隻要有人任職,任職的人還有意識,就一定會入閣——對其他職來說這很正常,但對錦衣衛來說是“難說”。
其二是鴻臚寺卿,這一職位隨著朝貢世界的不斷鞏固而水漲船高,負責站在整個朝廷,而非六部的角度來審視朝貢世界的治理。雖然鴻臚寺卿本屆沒有入閣,但一般兩任內閣裡一定會輪替一位鴻臚寺卿入閣。
其三是大理寺。大理寺目前在閣,是因為本朝——也就是韶平朝——在今年的秋裁之前積累了大量倫理上的疑難案件,尤以那個“父殺子”的案件為甚。
考慮到對全天下的影響,必須由大理寺入閣來處理,因為大理寺獨一無二的職能就是每年印發《年度律令集解附例》,也就是司法解釋。這極其重要,因為和羅馬不同,這裡自古以來行政和司法就是合一的。
最上有三堂會審,一線有縣令和都察院係統的巡撫等等。雖然法條在那裡,但如果大理寺不根據典型案例進行釋法,那具體到一線也好,三堂會審也好,都對幾百年來浩如煙海的律條無從下手。
這一任內閣空出來的最後一個位子,屬於文鴛的祖父文仲。他是國子監祭酒兼禮部侍郎,這個職本來在傳統上不太重要。但現在就屬於“時有變化”的情況,這個職在本朝幾乎就是常設的內閣席位,因為職位終究是給人設的。當這個人的意見非常重要的時候,他掛著什麼銜就不重要了。
所有人都到齊了,該來的都在這裡。這次內閣全體出席的臨時會議,是朱先烯要對接下來發生的事情通個氣。會議地點就在朱先烯的辦公室裡。
“那麼諸位閣老,煩請先瀏覽一下這些資料。”
陸槐陽帶著一摞紙從裡頭走出來,文鴛跟在後麵拿著另一摞。時間緊張,連裝訂都來不及了,就隻好用隨便用訂書機訂了一下,一人一份。陸槐陽從左邊,文鴛從右邊,給9名閣老依次發放。
文鴛也是第一次在這種場麵出席。這打雜的活本來輪不到他,實在是因為能打的全都去突襲新安條克了,這裡才能輪到他來打雜。
文仲正好坐在右邊。他從自家孫子的手上接過文字文稿的時候,也一直盯著他看——雖然文鴛按照規矩和禮儀要求,他沒有抬頭仰麵望向尊者,但文仲意味深長地看著自家的孫子。
“謙公,賢郎如今也出息了。”
“賢什麼.他這賢的不是時候。這時候不該他來出頭。”
他望向了旁邊的陸槐陽,用眼神詢問他為什麼在這時候把自己的孫子也推到第一線來。倒不是質問,隻是疑問,因為在錦衣衛的人還沒死光之前照理輪不到他這樣的小輩來。
“咳諸位閣老,煩請翻到第一頁,我來說明一下現在的情況。就在2小時32分鐘之前,錦衣衛選鋒隊、並其他番役共397人集體出動,其中98人突襲了羅馬哥倫比亞總督區首府的新安條克市。20個行動組已經完成了對機場、電視台、碼頭和橋梁的占領,全城的抵抗力量已經被鎮壓。這部分,諸位如果有什麼想要詢問的,東守上將軍今日就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