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上先生盯著勝負五五分的局勢,洋洋得意道:“棋壇三派,共計十八國手,唯趙定庵、陳西枰不能敵,餘皆能抗衡。”
徐鳳年臉龐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棋局逐漸來到了末尾,徐驍卻突然走出一記妙棋,將本來五五之分的棋局一下子打開了局麵,王祭酒傻了眼,一把將徐驍的棋子提起,笑道。
“大柱國,容我悔步棋!”
徐驍似乎是司空見慣,努努嘴示意王祭酒自己動手。
徐鳳年看得有些傻眼,都說觀棋不語真君子,落棋不悔大丈夫,如今看來,自己雖然不語,卻不是一位君子,這位王祭酒也很難稱得上是大丈夫。
這局棋最終還是王祭酒勝了徐驍,雖然過程中這位自詡國手的王祭酒悔棋幾十次,但終究是贏了。隻是徐鳳年再也沒有了對上陰學宮稷上先生的敬仰憧憬,感歎世間終究是盛名之下,其實難副。
王祭酒拍拍屁股起身,神清氣爽道:“我一生對弈無數,時至今日,仍然未嘗一敗。”
徐驍坐在對麵申請毫無變化,恭維著。
“先生乃是真正的大國手,十九道之上難逢對手!”
下完棋,王祭酒再次成了一位仙風道骨,風度翩翩的大名士,離開了北涼王府。
徐鳳年深受打擊,喃喃自語,“何來的未嘗一敗?”
徐驍站起身來,拍了拍自己單純的傻兒子,笑道。
“怎麼就不能未嘗一敗,他雖然棋力差,但是也隻和自己棋力更弱的人下棋,遇見了比自己強的人,他也隻會識趣的躲在一旁觀棋不語了!”
徐鳳年感到了世界觀崩塌了,苦笑著問道。
“二姐就是和這種人學習縱橫經緯之術,你居然絲毫不擔心他誤人子弟?”
“正是因為如此,才值得學習,立於不敗之地,可不是國手嗎?”
徐驍似乎是在詢問徐鳳年,又是自問。
徐鳳年看著站在山頂,看著遠去的王祭酒,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徐驍拍了一下兒子的肩膀,將他驚醒,知道他有些疑惑,臉上露出了一絲回憶。
“當年春秋亂戰,上陰學宮可是天下讀書人的聖地,聲名遠播,可謂是執掌天下文道,諸子百家賢士三千,其中道儒法兵縱橫陰陽等九家最為勢大,我離陽王朝最重視的就是法家,通過變法才逐漸強盛,這其中最大的功臣就是法甲荀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