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台有些拿不定主意,猶疑的看著許宗甲,不知是否該讓這位徐驍的座上賓一觀吳素的佩劍。
徐鳳年伸手握住了女冠的手臂,點了點頭,替女冠做出了決定。
女冠這才不遲疑,帶著二人來到了一座墓前,一座無字的青石墓碑立在墳前,上邊已經結了一層青苔。
趙玉台和藹的看向了徐鳳年,有些傷感的說道。
“女婢在山上守墓十數年,就等這一天。奴婢守著大涼龍雀,總是不甘心。殿下,明日下山,把小姐當年讓天下英雄低頭的佩劍帶走吧?在這兒,埋沒了大涼龍雀!小姐對奴婢說過,以後殿下若是遇上了恰巧習劍的好女人,就當是一件聘禮。可惜小姐無法親手交出……”
趙玉台伸手在石碑上一震,塵土翻飛,漏出了塚中所埋之物,一個紅漆劍匣赫然在目。
許宗甲放眼望去,雖然不曾打開劍匣,但是已經對匣中的大涼龍雀悉數了解,可能是因為年月過去太久了,劍意消散的厲害,即使以許宗甲的能力也隻是在劍匣表麵察覺到一絲極為微弱的劍意,這道劍意不同於許宗甲曾經見過的李淳罡那超脫世外,氣象恢弘的劍道,更多充滿了紅塵萬象,喜怒哀樂,不禁沒有鋒芒,反而讓人感到了一絲溫暖,這是有情劍道,是入世之劍,更是人間紅塵之劍。
“好一柄人間有情之劍,吳素不愧是女中劍仙!”
許宗甲此時直呼北涼王妃的名字,這不僅不是對吳素的不尊重,反而是許宗甲表示尊重的方式。
趙玉台人人也聽出了許宗甲語氣中的欽佩之意,所以並不著惱。
許宗甲轉頭看向了徐鳳年,厲聲說道。
“你小子要加把勁了,儘快為此劍找到一位主人,不可讓如此好劍被埋沒了!”
徐鳳年無語苦笑,他還是第一次見,許宗甲如此神情嚴厲,苦澀道。
“我上哪找一個像我娘一般的女中劍仙,指不定一輩子都送不出去!”
許宗甲聞言一怔,也是有些苦惱,皺眉沉思,腦海中閃過一絲靈光,喜笑顏開的對徐鳳年打趣道。
“我看薑泥就不錯,天生劍骨,李淳罡又對她極為喜愛,想要將一身的劍道傳於她,你小子對她也是與彆人不同,不如考慮一下?”
徐鳳年像是被戳中了心中的**,直接跳腳罵道。
“小泥人,許宗甲,你是不是瘋了,她可是恨我入骨,怕不是天天咒我身死,我怎麼可能會看得上那位太平公主?”
許宗甲一攤雙手,用一種讓徐鳳年恨不得抽他耳光的語氣揶揄道。
“哦,是嗎,我隻是隨口一說,既然你不喜歡,那就算了!”
趙玉台伸手摸了摸世子殿下的下巴,當年那粉雕玉琢的小少爺,都有紮手的胡渣了,她的神情是發自肺腑的和藹,緩緩道。
“無情人看似無情,反而最至情。哪家女子能被殿下喜歡相中,就是天大的福氣。這點殿下與大將軍一模一樣,女婢隻希望殿下早些遇到那個她,早些成家立業,相濡以沫,莫要去相忘於江湖廟堂。小姐說武道天道最後不過都是一個情字,人若無情,何來大道可言,逃不過竹籃打水撈月,因此道門才有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說法,而佛門佛祖菩薩大發宏願,也是悲天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