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化及冷漠的眸子裡浮現了一絲不甘心,《長生訣隻差一步就可得到,他費力擊殺了揚州第一高手石龍,沒想到被兩個小混混橫插一扛子,摘了果子,怒哼一聲,轉身回了揚州城,他要調集戰艦,再追擊傅君卓幾人。
寇仲和徐子陵看著大發神威的傅君卓,心神不能自持,對其敬若神明,就要頂禮膜拜,表達內心的敬佩景仰之情。
忽然,傅君卓頭頂的竹籬四分五裂,化為了碎片,射入了江中,檀口一張,一道血箭吐出,身體癱軟無力,立馬盤腿坐下,準備調理內傷。
寇仲和徐子陵二人見狀,驚呼一聲,雙雙向著傅君卓撲去,小臉上帶著擔憂之色。
傅君卓一揮手,掌風勁烈,將二人推了回去,冷漠的看著二人,斷然拒絕了他們的靠近,冷聲道。
“不許靠近我!”
寇仲和徐子陵二人,呆呆的看著盤膝閉目調息的傅君卓,一時不知該做些什麼,漁舟隨著江風,隨波逐流,離揚州愈來愈遠了。
不遠處,侯希白站在一艘小船上,將剛剛看到的畫麵不斷回憶,命船夫緊隨其後,自己卻自顧自的打開百美扇,揮筆潑墨,勾勒著傅君卓的畫像。
一位白衣女子,站在大江孤舟之上,持劍而立,身姿婀娜,神態英武,秀容之上滿是寒意,漠然而又堅定,嘴角一顆小痣,格外嫵媚,風采逼人,鋒芒銳利,好一位女劍客。
侯希白收筆而立,看著扇麵之上的女子,神意兼備,栩栩如生,有著莫名的鋒芒從畫中傳出,讓人汗毛倒豎。侯希白頗為滿意的點點頭,將扇子收起,彆在了腰間,負手而立看著不遠處的漁舟上的寇仲和徐子陵二人,眸中上閃爍著光芒,不知在想些什麼。
良久,一聲歎息在江麵之上響起,傳出了好遠,侯希白感歎道。
“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變化龍!”
寇仲、徐子陵二人都是資質過人,悟性靈透,隻是因為出身孤兒,所以荒廢了年歲,如今得到了《長生訣,遇見了傅君卓,就是他們二人的機緣造化,將要蛻變成龍,乘風翱翔於九天之上,攪動天下風雲變化。
丹陽城乃揚州城上遊最大的城市,是內陸往揚州城再出海的必經之道,重要性僅次於揚州,欠的當然是貫通南北的大運河了。
城內景色彆致,河道縱橫,以百計的石拱橋架設河道上,人家依水而居,高低錯落的民居鱗次櫛比,因水成街,因水成市,因水成路,水、路、橋、屋渾成一體,一派恬靜、純樸的水城風光,柔情似水。
城西碼頭之上站滿了登船的人,整條江河之上,隻有大船從西邊開來,卻沒有向西開去。
侯希白站在碼頭之上,看著滿江的商船,若有所思,東海李子通的義軍,剛渡過淮水,與杜伏威結成聯盟,大破隋師,並派出一軍,南來直迫曆陽。若曆陽被攻,長江水路交通勢被截斷,所以現在人人都采觀望態度,看清楚情況始敢往西去
一位長得瀟灑英俊、風度翩翩的公子,比寇仲和徐子陵高了半頭,絲亳沒有文弱之態,脊直肩張,雖是文士打扮,腰間挎著一柄寶劍,寶劍雖然藏於鞘中,卻又一股鋒芒透出,給人一種武功高超的感覺,他看著茫然的傅君卓三人,忍不住開口道。
“三位可是在等船?”
傅君卓一身白衣,手握利劍,眸子中滿是冷漠之色,聞聲看向這位公子,神色冷峻,寒聲道。
“我們自己的事情,與你何乾?”
這位文打扮的公子十分溫和,並沒有因為傅君卓的惡劣態度,就有所退卻,躬身賠罪道。
“唐突佳人,我宋師道先此謝罪。在下本不敢冒昧打擾,隻是見姑娘似是對江船紛紛折返之事,似有不解,故鬥膽來相詢,絕無其它意思。”
傅君卓見宋師道態度誠懇,溫文爾雅,似乎隻是好心,神色稍緩,冷意消減了幾分,依舊疏遠的說道。
“你說吧!”
傅君卓的態度絕對算不上好,宋師道卻如聞天音,眼中閃過一絲喜色,他之前在酒樓中用餐時,就看到了傅君卓三人,對羅刹女一見鐘情,臨走還不忘幫著買單。
如今在碼頭上見到傅君卓三人遇到了困難,更是喜不自勝,主動開口,想要認識一番。
宋師道將義軍打敗隋軍水師的事情說了一遍,看傅君卓臉上露出了焦急之色,連忙獻殷勤的說道。
“如果姑娘不嫌棄,可乘坐在下之船,保證縱使遇上賊兵,亦不會受到驚擾。”
宋師道這話口氣極大,畢竟李子通和杜伏威,連隋帝楊廣都不放在眼中,他卻剛如此篤定的開口,定有所依仗。
傅君卓秀眸之中若有所思,嬌豔的臉龐上多了幾分謹慎,上下打量了一下宋師道,眉頭輕蹙,言道。
“你敢如此說,想必也是出身不凡,讓李子通和杜伏威都不敢冒犯!”
宋師道俊朗的臉上,多了幾分自傲,正色道。
“家族還有幾分薄名,隻要在船上掛著家族旗幟,道上的朋友多少還是會給幾分麵子的!”
宋師道說道極為謙虛,嶺南宋閥,四大門閥之首,何止是有幾分薄名,天刀宋缺的威懾力,即使是杜伏威這位宗師高手也不敢冒犯,要退避三舍,已示敬畏。
傅君卓冷眸掃過寇仲二人,他們若是走水路,越過曆陽,即使是宇文化及也追不上了,倒是更加安全,所以有些意動,卻又有所顧忌,不願欠下人情,沉吟半晌,不曾發出一言。
宋師道極有眼力見,看出了傅君卓的顧略,連忙說道。
“姑娘,如果今日不離開,這長江水路怕是幾月都不能開,豈不是白白耽誤了時間!”
傅君卓聽到這話,心神微動,終於是下定了決心,語氣上多了幾分緩和,問道。
“既然如此,就多謝宋公子了,不知你們的船在哪裡?”
宋師道大喜,連忙引路,向著宋家的船走去。
侯希白見此,腳步微動,走出人群,來到了幾人身前,開口道。
“宋公子,既然如此熱忱,不知可否捎上我這個閒人?”
宋師道看著突然冒出來的侯希白,並沒有任何的惱怒,展現出了良好的修養,欣然應道。
“相逢即是有緣,這位公子若不嫌棄,自然可以!”
四艘艨艟啟碇起航,逆流西上。這四條船,正是宋閥販運海鹽的私梟船。
此時朝政敗壞,宋家憑其在南方的人麵勢力,輕易打通所有關節,公然販運海鹽。若有官吏敢查緝,便以種種威嚇手段應付,甚至進行秘密刺殺,總能擺平,即使各地義軍,見到宋家的旗幟,亦不敢冒犯免致樹此強敵。
侯希白跟在傅君卓等人身後,在船上也混了一個單獨的房間,正在欣賞著自己這段時間所畫的百美圖,有石青璿這種山間精靈,無拘無束;有宋玉華這種高門大姓的仕女,溫婉高貴;有師妃暄白衣仙子,驚豔聖潔;魔門妖女綰綰,魅惑妖豔,獨孤閥小鳳凰紅衣利劍,鋒芒過人等等,這些女子都是當世的巾幗,不讓須眉,甚至比男兒更加的優秀。
侯希白五感敏銳,突然聽到了不遠處的房間中傳來了傅君卓三人的聲音,露出了詫異的神色,沒想到還有意外驚喜,聽到了弈劍大師傅采林的《九玄**,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