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莎惱羞成怒的聲音回蕩在貝倫河畔,隨著清風傳出了好遠,聲音清澈而又清脆,如同最美的音樂聲。
兩人慢慢行走在河水清澈的貝倫河畔,享受著熟悉的河風,言笑晏晏地回憶著往事。
伊凡.文森和娜塔莎手牽著手,沐浴著河風,往阿爾托的城門走去。
此時正是阿爾托的下午茶時間,對阿爾托的守門士兵來說,恰好屬於最疲憊最不想活動的時刻,所以他們略略掃了稍微變化了外形的伊凡.文森和娜塔莎一眼,見他們衣著氣質都算上乘,就揮手讓他們走入了城門。
熟悉而喧鬨的市場區,阿爾托口音的通用語,與倫塔特截然不同卻同樣熟悉的服裝風格,在第一時間給了伊凡.文森和娜塔莎最直觀的震撼。
“市場區一點也沒有變化,好像我們從來沒離開過一樣!”
娜塔莎經常從這道城門去城外的莊園,又常常戴著麵紗來這裡尋找千奇百怪的有趣事物,所以對市場區並不陌生。
娜塔莎和伊凡.文森穿梭在市場區,臉上帶著回憶之色,不時指著某間店鋪道。
“這間雜貨鋪有五十年的曆史了,我第一次來的時候,還是爺爺在招待客人,現在看起來像孫子一輩了!”
“那個老板在我購買古代七弦琴的時候認出了我,差點暈了過去。”
一位位行人看著這兩位宛如貴族夫婦的男女悠閒散步於市場區,不時指指點點,難免覺得奇怪,不過伊凡.文森和娜塔莎怎麼可能在意他們的目光。走著走著,兩人穿過了市場區,進入了行政區,行人開始減少,街道逐漸變得寧靜,隻有一位位街頭音樂家和吟遊詩人在演奏著不同的樂曲,營造出一個音樂的海洋,讓人漫步之中有靈魂升華的感覺。
娜塔莎仔細聽著,過了好一會兒,才一臉笑意的說道。
“g大調弦樂小夜曲,《月光》,《自新國度》的第二樂章。悲愴》。《獻給西爾維婭》。想不到離開阿爾托這麼久,路西恩的樂曲還是經常性地被演奏,街邊藝人和吟遊詩人演奏越多的曲目越代表了它受歡迎的程度,經典的音樂果然不管什麼時候都是經典!”
兩旁的拉瓦樹飄著一片片金黃的落葉,伊凡.文森用心傾聽,分辨出了不同的曲調,聽到了一首熟悉的曲子,有些驚訝的說道。
“居然還有人演奏你當初編寫的進行曲,真是令人想不到!”
娜塔莎當年在阿爾托十分癡迷音樂,也曾經是深入研究過,寫過一些樂曲,算是小有名氣的音樂家,當然和路西恩這位搬運工沒法比。
娜塔莎得意地哼了一段旋律,這可是她為數不多可以勝過伊凡.文森的事情了,伊凡.文森從未寫過什麼樂曲。
娜塔莎拉著伊凡.文森停在一間餐廳外麵,聆聽著門口的街頭音樂家用鋼琴彈奏《悲愴》,這是公認的非常有難度的作品,而他卻彈得非常自如,所以懂得音樂的阿爾托人不少駐足旁聽。
這位街頭音樂家前期的壓抑、苦悶、痛苦和悲劇氣息營造得非常不錯,因此在最後一個樂章用讓人眼花繚亂的動作彈出迸發的、昂揚的音符時,分外能夠帶起周圍聽眾的情緒。
“啪啪啪!”
鋼琴演奏結束之後,周圍響起了熱烈的掌聲。那位年輕的鋼琴彈奏者對自己受歡迎的程度似乎有點始料未及,呆愣地坐在鋼琴之後,久久沒有回應。
這位街頭音樂家是小城來阿爾托追尋夢想的音樂愛好者,自認為音樂的基礎紮實,有著出色的天賦,肯定能獲得非凡的成就,但這幾個月的遭遇讓他陷入了強烈的自我懷疑之中,讓他痛苦、徘徊、壓抑和苦悶,而生活上的捉襟見肘也讓他不得不接受餐廳老板的要求,誰知道,今天的演奏會得到這樣的歡迎?
“很不錯,不是蒼白的演奏,有了情感的共鳴。”
娜塔莎輕輕鼓掌道,然後拿出了一個錢幣,準備像其他聽眾一樣丟給那位街頭藝人。
但是,她的動作被伊凡.文森止住了,好笑看著她,打趣的說道。
“你準備給他女皇金幣?”
由於驅逐了南方教會,霍爾姆王國也在重新鑄造錢幣,與通用貨幣區彆,女皇金幣就相當於金塔勒,隻不過上麵刻著的是女皇頭像。
娜塔莎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金幣,乾笑了一聲,帶著幾分尷尬的問道。
“哈,我沒注意到,你有沒有金塔勒?”
伊凡.文森搖了搖頭,拿過女皇金幣,用拇指在上麵輕輕摩挲了一遍,然後女皇金幣就變成了金塔勒。
年輕的演奏者回過神來,感謝著周圍聽眾的盛情,忽然,他看到一枚金光閃閃的錢幣落在了自己麵前。
“金塔勒?”
他頓時愣住了,這是誰給的,也太大方了吧?
伊凡.文森溫和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評價指點道。
“你剛剛彈奏的很好,將自己的感情和領悟都融入了音樂之中,讓這首樂曲帶上了鮮明的個人風格,這是非常難得的,不過,你的彈奏和對音樂的理解還有一些問題。”
“問題?”
演奏者還沒有回過神,然後聽到了伊凡.文森一條條講解和分析的話語,每一條都正中他的心靈,因為這大部分是自己長久以來始終覺得彆扭的地方,也有一部分是自己覺得很滿意,可聽完之後才發現錯得離譜的經驗。
過了一會兒,演奏者真正地清醒過來,發現那位指導自己的紳士和他的夫人已經走了很遠,隻留下兩個並排而行的背影,他想要追趕上去道謝,可餐廳老板還在盯著自己,隻能高聲道。
“謝謝!”
真是一位品格高尚的紳士,不對,一定是音樂家!伊凡.文森沒有回頭,抬了抬手,示意自己收到了。
娜塔莎臉上帶著幾分挫敗之色,詫異的看著伊凡.文森,有些無語的說道。
“你居然還精通音樂,剛剛的演奏我都聽不出任何的瑕疵,以前怎麼不見你展示過?”
伊凡.文森看著好勝心爆棚的妻子,低頭在她的臉蛋上輕輕吻了一下,娜塔莎心中的好勝心一下子就消散了,這才笑吟吟的說道。
“我會的多了,如果我願意成為音樂家,即使是路西恩也要被我遮掩光芒!”
“你真會吹牛!”
娜塔莎笑著說道,臉上帶著幾分不相信,但是眼眸裡卻滿是崇拜之色,他們結婚已經很長時間了,娜塔莎在生活中發現,幾乎沒有伊凡.文森不懂或者不會的事情,每每刷新她對伊凡.文森的認知。
伊凡.文森和娜塔莎這麼聽著走著,兩人很快來到了阿爾托音樂家協會附近,看到了那獨特的跳動火焰建築,它以輕盈卻複雜的不對稱美感著名。
“它還是這個樣子,一直沒有變過!”
娜塔莎發出感歎,隨即又搖了搖頭,環視著四周道。
“也不知道這是好是壞,之前經過的地方都說明在我離開阿爾托的這幾年裡,它幾乎沒有任何變化,像是凝固在了時光裡,而倫塔特,也許今天早上是一個樣子,下午就完全是另外一幅麵孔了。”
倫塔特正處於大發展時期,進行著眾多基礎設施建設,整個城市每天都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
“不提普通人的生活,這樣的阿爾托或許才更適合目前的音樂風格!”
伊凡.文森眼眸平靜深邃,看著眼前的聖詠大廳,十分客觀地說道。
“也是,倫塔特現在的模樣總感覺與當前的交響樂風格有不協調的地方,適合它的應該是另外的音樂!”
娜塔莎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認真的點點頭,肯定了伊凡.文森的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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