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代娛樂項目極少,尤氏等人湊成了兩桌,玩起了骨牌,倒也熱鬨。
骨牌是宋朝宣和年間所創設的賭具,故稱“宣和牌”。宋朝皇帝宋徵宗趙佶時發明了“宣和牌”,其後由宋高宗趙構下旨頒行天下。
骨牌是由骰子演化而來的,一張牌點數含骰子的兩個麵。發萌於春秋,嬗變於魏晉,定型於唐,成熟於宋,繁盛於宋。一副“宣和牌”有3張牌,含“天,地,人,和”等牌,有深刻的寓意。牙牌由骨頭,竹木,象牙製作而成,在民間稱為骨牌,傳入宮廷後,用象牙製作故稱為牙牌。
相十副,又稱參禪,是由揚州人發明創造的一種骨牌玩法,流傳並風行於清朝。相十副是將原先混亂無序的各張骨牌,調換成有序的牌型為勝,被認為是含有禪機,陰陽之道的智力遊戲。
賈昶對這個沒有興趣,隻是在一旁看著,林黛玉見他無聊,就讓賈昶做個參謀。
“林姐姐,做參謀倒是可以,隻是贏了錢,需要請我吃酒!”
林黛玉聞言很是豪氣,點頭應道。
“沒問題!回頭我做東,請大家一起吃酒!”
賈昶智慧深邃,對所有人的牌麵都了如指掌,幫著林黛玉出謀劃策,把把都贏,惹得他人不依,不準他幫林黛玉。
眾怒難犯,林黛玉也不敢繼續讓賈昶繼續幫忙,隻靠自己的本事,也不知是她牌技差,還是運氣不好,一連輸了五六把,將剛剛贏得錢又都輸了回去。
賈昶看著眉頭緊皺的林黛玉,感到心中好笑,看她遊移不定,不知如何是好,暗自使了手段,傳音入密,指點迷津,救林黛玉於水火之中。
林黛玉俏臉閃過一絲異樣之色,瞥了一眼嘴巴緊閉的賈昶,心中暗暗感到驚奇,沒想到賈昶居然還有這等神異手段。
在賈昶的暗中指點下,林黛玉一改之前的頹勢,連戰連勝,又贏了許多錢,隻是比之前有所收斂,五把贏個兩三次,最後數了數,居然足足贏了七八兩銀子,倒是發了一筆小財。
太陽西落,眾人這才散了牌局,用了晚飯,眾人吃的正高興的時候,突然傳來了一陣喝罵聲。
寧國府的焦大是府中的老人,當年寧國公的親衛,今晚喝了一些酒,醉醺醺的,仗著自己資曆老,賈珍等人不好處置他,正在耍酒瘋。
焦大先罵寧國府大總管賴二,說他做事不公道,欺軟怕硬。
“有了好差事就派彆人,像這樣黑更半夜送人的事,就派我。沒良心的王八羔子!瞎充管家!你也不想想,焦大太爺蹺起一隻腳,比你的頭還高呢。二十年頭裡的焦大太爺,眼裡有誰?彆說你們這一把子雜種王八羔子們!”
焦大罵的正起興,眾人勸他不住,賈蓉忍不了了,怒聲道。
“讓人將他捆起來!等明日醒了酒,問他還尋死不尋死了!”
那焦大性格驕橫,絲毫不將賈蓉放在眼裡,反而大叫起來,對著賈蓉大聲喝道。
“蓉哥兒,伱彆在焦大跟前使主子性兒。彆說你這樣兒的,就是你爹,你爺爺,也不敢和焦大挺腰子呢!不是焦大一個人,你們做官兒,享榮華,受富貴?你祖宗九死一生掙下這家業,到如今不報我的恩,反和我充起主子來了。不和我說彆的還可,若再說彆的,咱們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
眾小廝見他焦大如此放肆,連忙圍了上去,手裡拿著繩索,想要將其捆綁起來。
沒想到焦大手裡還真有幾分功夫,左閃右避,將幾個小廝打倒在地,越發驕狂,胡咧咧道。
“我要往祠堂裡哭太爺去,哪裡承望到如今生下這些畜牲來!每日家偷狗戲雞,爬灰的爬灰,養小叔叔的養小叔叔,我什麼不知道,咱們胳膊折了往袖子裡藏!”
原來焦大聽到過賈珍對秦可卿說過不著調的話,暗暗記在了心中,此時嚷嚷出來,駭得賈珍臉色慘白,秦可卿也是花容失色。
上次寧國府賞梅,賈昶進了秦可卿的房間,也被焦大看在眼中,以為賈昶和秦可卿有一腿,此時也大聲嚷嚷了出來。
賈昶臉色一沉,他本來憐焦大乃是老人,為賈氏一族出過力,流過血,不願與他計較,沒想到居然攀咬到自己頭上了,哪裡還能容他放肆。
賈昶站了出來,緩緩走到了焦大的麵前,目光威嚴,嗬斥道。
“喝了點馬尿,就在這胡咧咧,按規矩當掌嘴!”
焦大醉眼惺忪,雖然年紀頗大,但是筋骨尚強健,瞥著賈昶,不服氣的說道。
“你動一下你焦大爺爺試一試!看我不打你個滿臉開花!”
賈昶懶得和酒鬼爭辯,腳下一動,瞬間就出現在了焦大的麵前,行動如同鬼魅。
焦大心中一驚,揮動拳頭,向著賈長大臉龐就砸了過去,赫赫有風,也有幾分威勢。
賈昶暗暗點頭,看來焦大倒是沒有吹牛,應該是上戰場搏殺過的,這一拳有著軍中武藝的影子,隻是在他麵前卻算不上什麼。
賈昶微微側頭,躲過了焦大的拳頭,右手抬起,猛地落下,一巴掌將焦大扇倒在地,低頭俯視著呆愣的焦大,厲聲道。
“倚老賣老,恃功自傲,目中無主,這一巴掌就是讓你安分一些!”
焦大瞬間醒酒了,他雖然驕橫自大,怨天尤人,卻是識貨之人,知道賈昶武藝高強,不同於寧國府的賈珍,賈蓉,不是好惹的,不敢再繼續放肆。
“醒酒了,就滾回屋去,不要在這丟人現眼了!”
賈昶威嚴極盛,讓焦大恍惚間看到寧榮二公,點頭應是,老實極了,哪還有剛剛的驕橫。
眾人這才驚奇的看向了賈昶,大家都知道他是沙場悍將,但從未見過他動手,今日出手,著實讓眾人震驚莫名,異彩連連。
眾人被焦大攪了興致,匆匆散場,各自歸去。
時光如水,川流不息,一晃眼就是一月時光過去。
賈昶坐在馬車之中,行在官道之上,車輪滾動,向著武安侯府而去。
“籲!”
突然,駕車的李虎勒住了韁繩,停下了馬車,對著車廂內的賈昶彙報道。
“侯爺,有人攔路,好像是想要告狀!”
賈昶聞言眉頭微皺,告狀應該去順天府,找他一介武將有何用處,他伸手撥開車簾子,向外看去,隻見一位農婦,神色悲戚,跪在大道中間,攔在了馬車之前。
賈昶思索了一下,對李虎吩咐道。
“你下去問問,究竟所謂何事?”
李虎點頭應是,跳下馬車,來到了農婦麵前,開口細細問了起來。
不過片刻,李虎回到馬車前,躬身回稟道。
“侯爺,問清楚了,這個農婦是北城百姓,去年家中困難,就借了印子錢,利滾利,如同滾雪球一般,隻是借了五兩銀子,已經還了二十兩,依舊還欠七十兩,根本還不起,放貸之人就逼迫他們一家賣兒賣女還錢!”
“她實在是過不下去了,這才攔住了侯爺的馬車!”
賈昶瞥了一眼有些遲疑的李虎,知道此事定然另有隱情,開口說道。
“有什麼話,但說無妨,你什麼時候也學會吞吞吐吐了!”
“根據這位農婦所言,放貸的是榮國府的人,所以才會攔下侯爺的馬車!”
賈昶的馬車上掛著寫了姓氏的燈籠,這位農婦才會冒死攔下賈昶的馬車,想要讓他開恩,放他們家一馬。
賈昶聞言,臉色鐵青,掃了一眼跪在街道中間的婦人,對著李虎說道。
“帶她回府,好好查一查此事!”
“是!”
李虎躬身抱拳,點頭領命,將農婦一同帶回了武安侯府。
傍晚,夜色朦朧,明月高懸,清輝灑落,如同薄紗籠罩大地,賈昶進入了榮國府,直奔榮禧堂。
賈政坐在書桌後,看著匆匆而來的賈昶,神色透著幾分意外,這麼晚了,賈昶怎麼會來?
“昶兒,都這個時辰了,你突然又來見我,可是有事發生?”
賈昶麵色深沉,坐在了賈政的對麵,聞言點頭,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