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秦浩有【書法名家】的加持,依舊寫得手腕發酸。
難得見到秦浩這副模樣,齊衡跟盛長柏、盛長楓三人都不厚道的笑了。
時光荏冉,猶如白駒過隙,轉眼又是一年過去,秋闈過後一個半月,顧廷燁中舉的消息傳來,秦浩也不禁為他高興,中了舉人又沒有了朱曼娘的挑唆,顧廷燁在寧遠侯府的處境就不會那樣艱難了。
顧廷燁寫給秦浩的信也提到,在秋闈放榜之後,他就連夜乘船回了汴京,算算日子,應該也快到了。
“不器,派人去碼頭盯著。”秦浩吩咐道。
“諾。”不器一躬身就離開了。
青梅正在為秦浩梳理發髻,此時秦浩已經年滿十四周歲,按照古代的年齡已經算是成年人了。
在這段期間,秦浩也一直比較注意營養搭配,身體發育得也比同齡男孩要快,身高已經達到1米7。
樣貌上倒是沒有太大變化,隻是褪去了之前的稚氣,現在他跟齊衡、盛長柏走在一起,沒人會覺得他比齊衡小四歲。
在這一年多時間裡,秦柳氏跟平寧郡主的關係越發緊密了,秦柳氏不知是不是從平寧郡主那裡學了一套禦夫之術,把秦俊業整得已經很少去秦樓楚館鬼混了。
此外,齊國公府跟東昌侯府還做起了生意,齊國公作為鹽使司轉運使,手裡握著大量漕運船隻,雙方一拍即合,兩家二一添作五,直接把香皂賣到了江南。
江南可是整個宋朝最富裕的地方,兩家在這一年裡可以用日進鬥金來形容,任何關係都不如利益綁定來得牢靠,兩家的關係自然就突飛猛進,變得越發緊密起來。
不過齊衡跟秦浩的關係卻並不受此影響,齊衡他對這些蠅營狗苟的生意也不屑一顧,他對秦浩更多的是佩服,因為他發現不管是學問,還是馬球、圍棋,幾乎就沒有秦浩不拿手的。
當然,這樣一來,秦浩跟齊衡的名氣也越來越大,被一些好事者將二人並稱為“汴京雙公子”。
二人出生貴重,同時又家資頗豐,關鍵是人品、學問都是一流,已經有不少有適齡待嫁之女的豪門勳貴在打他們的主意。
每次隻要是秦浩跟齊衡參加的宴會、詩會、馬球會,總會引來眾多豪門貴女的參與,為的就是給二人留下個好印象。
盛家的三個小丫頭也有了變化,墨蘭長得越發嬌媚,如蘭枯黃的頭發經過養護也變得烏黑,雖然秦浩覺得她黃頭發的樣子倒是挺與眾不同的。
變化最大的還要數明蘭,這丫頭也11歲了,原本臉頰的嬰兒肥也被俏麗的瓜子臉所替代,胖乎乎的身子也變得窈窕起來,不過還是一樣的喜歡裝傻,時不時的傻笑經常惹得齊衡為之側目。
秦浩一度覺得齊衡是不是蘿莉控,這麼小的小蘿莉都能下得去手。
這天,莊學究宣布下課,結果單獨把明蘭留了下來,恨鐵不成鋼的拿著她交上來的作業。
“你啊,上課的時日也不短了,這一筆字竟沒一個拿得出手的,這樣吧,你寫個永字,若是寫得還看得過眼,便不罰你了。”
明蘭有些委屈的努努嘴,然後很光棍的道:“要不您還是罰我吧,這字我實在是儘力了,可就是寫不好。”
莊學究倒也沒有過分苛責,歎了口氣:“好吧,難得你還有些自知之明,便抄一遍鹽鐵論吧,三日內交我。”
明蘭一聽一張小臉頓時成了苦瓜狀,說話都不利索了:“鹽,鹽鐵論?學,學究,您這不是冤我呢嗎?鹽鐵論六萬多字呢,您再饒我一天?”
莊學究抬了抬眼皮,就要發火,明蘭連忙陪著笑臉。
“那我給學究做一碗蓴菜鱸魚羹?”
莊學究明顯的喉嚨鼓了鼓,咽了口唾沫,不過還是裝作低頭看書,沒有理會明蘭。
明蘭也是察言觀色久了,一看有戲,立馬加大了籌碼。
“我聽說今日廚房進了一批冬筍,我再給您做一道三鮮筍炸鵪鶉,您看如何?”
莊學究抬了抬眼皮:“四日,再多一天都不許。”
“謝學究。”目的達到,明蘭趕緊道謝。
秦浩見齊衡一直盯著看,惡作劇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齊衡一個激靈差點沒蹦起來,見秦浩滿臉戲謔的模樣,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子瀚,這青天白日的,你走路怎麼沒聲啊,嚇我一跳。”
秦浩笑罵道:“暗室虧心神目如電,這青天白日的,你看什麼那麼入神,連我在你身後站了這許久都沒發現。”
齊衡一聽秦浩在他身後站了許久,頓時緊張起來,低聲道:“你莫要胡說。”
秦浩雙手一背:“胡說?我可是看到某人一直在盯著.......嗚~~~”
話還沒說完就被齊衡一把捂住。
齊衡直接把秦浩拖出盛家,來到齊國公府的馬車上,這才鬆手,同時還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往四處打量。
“子瀚即知我的心意,就莫要取笑了。”
秦浩聞言不由搖了搖頭:“元若,恕我直言,你與六姑娘並非良配。”
齊衡一下就急了,直接站了起來,頭一下就撞到了馬車頂,痛呼中還不忘問道:“你怎知我與六姑娘並非良配?”
秦浩拉著他坐下,分析道:“不說彆的,單論家室這一條,便是你越不過去的坎,平寧郡主對你的期望有多高,你會不知道?她需要你娶的是一位家世顯赫的豪門貴女,那樣好在你的仕途上幫助到你。”
齊衡有些激動,脖子都紅了,他強行壓低了聲音,咬牙道:“我不稀罕,男兒大丈夫,功名利祿若是要依托在一介女流身上,寧可不取!”
秦浩搖搖頭,不緊不慢的道:“這些你與我說是沒用的,平寧郡主不會知道,而且即便是你將自己的心意告訴她,她也不會答應,齊國公府滿門榮耀就係在你身上,她是絕對不會允許你任性胡來的!”
政治聯姻被發明出來,自然有它的依據,血脈親情絕對是一種非常神奇的東西,它會左右人的思維,隻有那種極度理智、冷酷的人,才能擺脫血脈親情的束縛,做出一些大義滅親的事情。
從古至今,勳貴們之所以相互通婚,說白了就是進行資源整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自然而然的就形成了聯盟,相較於口頭上跟紙麵上的結盟,血脈上的相融才更加牢固,退一萬步來講,即便是最後被出賣,整個家族被剿滅,也還有四分之一的血脈留存於人世間,總不至於把自己孩子也殺了吧?虎毒還不食子呢。
齊衡聞言望著秦浩,滿眼的落寞:“那你呢?也遵從柳大娘子的安排,娶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女子做夫人?”
秦浩輕描澹寫的說道:“我若不願意,誰也勉強不了。”
齊衡彷佛被重新點燃了希望:“沒錯,我不點頭,她不能勉強我!”
望著齊國公府的馬車緩緩駛離,秦浩搖搖頭,他並不看好齊衡的這次抗爭,齊衡是個土生土長的宋朝勳貴子弟,他的牽絆實在是太多了,何況他本人的性格也不夠果決。
這種親情的製衡遊戲,本質上拚的就是一個狠字,誰更狠誰就有獲勝的希望。
果然,此後一連三天,齊衡都沒有來盛家上課,齊國公府那邊說是齊衡病了,但秦浩知道,齊衡犯的是心病。
這天,秦浩放學回家,剛準備會自己的小院,就被秦柳氏派來的仆人請到了前廳。
一看平寧郡主坐在那裡,秦浩就知道叫他來做什麼了。
平寧郡主一向要強,此時說起齊衡來也是淚眼婆娑,秦浩這才知道,原來齊衡已經絕食三天了,每天除了喝點水,一粒米都沒有進肚子。
“浩哥兒,你平素與衡兒最是要好,你幫我去勸勸他吧。”
秦浩暗自搖頭,就齊衡這鬥爭手段著實是不怎麼樣,就跟孩子似的,不給我想要的,我就不吃飯,再怎麼能說也得來個一哭二鬨三上吊吧?(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