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為期兩天的緊張收割、剝殼,最終十畝地共計產出48斤大豆。
望著堆了滿滿一院子的大豆堆,寧宇幾人興奮的直接紮了進去,就像是孩子一樣在大豆堆裡遊泳,喜悅之色溢於言表。
前來圍觀的村民也是絡繹不絕。
“沒想到還真讓這幫知青乾成了。”
“了不起啊,要不說還得是城裡人有見識,這種地都比咱們強呢。”
村民的議論、稱讚也讓一眾知青感覺之前五個月的付出沒有白費,一種成就感油然而生。
之前在城裡,他們所有的一切都來自於父母,從來沒有體驗過靠雙手創造出價值,獲得彆人認可,是怎樣的體驗。
而此時此刻,那些曾經瞧不起他們,看扁他們的村民,由衷的稱讚,讓他們感受到什麼是尊重。
轉過天,消息傳到了縣裡,知青辦的馬主任立馬坐著驢車趕了過來,看著滿滿一堆的大豆,硬是要把這批黃豆重新稱秤。
不過轉念馬主任又阻止了村支書:“還是先等等,我已經向縣領導彙報了,明天縣領導就來,到時候咱們在當著縣領導的麵稱秤。”
果然是混官場的,想得就是周到。
轉過天,就來了一大波人,除了縣領導之外,還有各個鄉鎮的領導,當然,記者肯定是少不了的,從剛進村裡就是一通拍照。
“小秦同誌,你可是給了我們一個大大的驚喜啊!”縣領導拍著秦浩的肩膀誇讚道。
記者適時按下快門,估計這張照片將來會刊登在報紙上。
秦浩就完全成了一個吉祥物,跟各級領導在大豆堆前合影,隨著縣領導一聲令下,重新稱秤開始,大豆被鏟撬裝在一個個籮筐當中,然後當場有村民抬著杠秤進行重新秤重。
很神奇的是,經過一係列統計,最終得出的產量是03斤,嗯,有零有整,一看就是個讓人信服的數字。
至於為什麼會多出來這麼多斤,想必是領導覺得四千五百斤這個數字沒有五千斤來得震撼。
對於新統計出來的這個數字,沒有人提出異議,一致認為還是這個數字比較吉利。
終於,折騰了大半天,在中午吃飯的時候,縣領導問秦浩:“小秦同誌啊,這批大豆你打算怎麼處理啊?”
“按照規定,我們上繳30%的大豆之後,其餘的大豆將會用來榨油,對外出售,然後再購買種子投入耕種,正好可以在入冬之前再種一季糧食。”秦浩心裡在罵娘,就因為這幫家夥誇大業績,弄得他上繳的大豆都變多了。
縣領導詫異的看向秦浩:“哦?你們還會自己榨油?”
“都是從書上學來的,還沒有嘗試過,先試試看嘛。”秦浩說道。
縣領導讚賞的點點頭:“嗯,不錯,學以致用,現在農村就是需要你們這樣有知識,敢做敢拚的知青來建設。”
知青辦的馬主任立馬附和:“對著呢,這知青啊文化程度高,在城裡卻沒有施展的機會,來到農村,那是廣闊天地大有可為嘛。”
眾人一陣配合,將氣氛推到了**,秦浩這些知青卻是看得直搖頭,既然農村這麼好,這些當官的怎麼不下鄉呢?
差不多一個禮拜之後,村支書拿著一張報紙找到秦浩,興奮的指著封麵。
“小秦呐,你瞧瞧,你都上報紙了嘞。”
這年頭能夠上報紙,那絕對是光宗耀祖的大好事。
秦浩接過來一看,還真是,封麵上就是秦浩跟縣領導站在成堆的大豆麵前合影的照片,作為背景的大豆堆將二人的身形都閒得有些渺小,這個拍攝角度就很考究,估計是從上往下照的,不愧是記者,專業吃這碗飯的。
至於文章的內容,也是誇讚秦浩帶領一眾知青,不得不靠,依靠自己的辛勤勞動,自給自足的故事,當然,記者的文筆相當好,對整個過程進行了藝術加工。
比如中途遇到過什麼乾旱啊、暴雨啊、蟲災啊,反正隻要是能影響莊稼產量的,基本都寫了一遍,然後就是秦浩帶領知青克服重重困難,最終戰勝了這些災害,確保了大豆高產。
這篇文章要是放在後世,估計會被罵成篩子,因為邏輯不通順,很多困難壓根就不是靠人力就能克服的。
然而這是六十年代,人定勝天是一種被廣大民眾認可的精神,也正是這種精神,讓我們創造了許多奇跡。
所以這篇文章的出現,在民眾產生了不小的反響,尤其是在知青群體當中。
許多知青來到農村之後,發現這裡不僅條件差,而且吃不飽、穿不暖,簡直就跟坐牢似的,一個個開始自暴自棄,有的更是成了村溜子,不是偷王寡婦家的雞,就是拖李老漢家的狗,這也極大惡化了知青跟當地村民之間的關係。
秦浩的出現讓知青們看到了,原來還有另外一種活法,靠自己的雙手也可以闖出一片天來。
當然,也有一部分知青覺得這就是作假,怎麼可能五個月內就實現自給自足?要是種地真那麼好種,村民怎麼還吃不飽飯呢?
鐘躍民就是其中之一,眼看五個月的期限已經過了三個月,鐘躍民帶領的這幫知青,彆說種地了,就連荒地都沒開墾出來。
相反,由於不需要再去隊裡乾活,不少知青性子都玩懶了,一個個每天去田裡裝模作樣的刨兩下,然後就不知躲到哪裡去睡覺了。
至於五個月之後領不到口糧?他們才不擔心呢,實在要是沒飯吃了,他們就跟上次一樣,去縣裡要飯,要不到飯就去找知青辦,總不會有人看著他們餓死。
一個個算盤打得很精明,甚至覺得秦浩這幫人就是傻子,明明可以躺著等吃飯,何必那麼累呢?
跟鐘躍民他們類似思想的知青不在少數,這也讓不少地方很是頭疼,偏偏這幫知青還打不得罵不得,萬一破壞了知青下鄉的政策,上頭可沒好果子給他們吃。
就這樣,秦浩的事跡從縣裡傳到了市裡,然後又開始傳遍了整個陝北,最後這篇報道直接被各個省市的宣傳部門看中,開始在全國範圍內流傳。
全國正是缺這樣的典型呢,一下子,秦浩這個名字就開始在全國的知青群體當中有了極高的知名度,不少地方甚至組織知青進行讀報學習,並且每個人都要寫下讀後感,寫得不深刻的還要重寫。
多年沒拿筆的知青這下又得重新拿起筆來,不少知青一聽秦浩這個名字就咬牙切齒,恨不得錘他一頓。
隻是恨也沒用,該寫還是得寫,不少知青一邊寫著讀後感,一邊在背地裡畫圈圈詛咒秦浩。
也有認識秦浩的,特彆是京城的大院子弟,提到秦浩都是一副與有榮焉的表情。
“秦浩知道嘛,那是我哥們兒,厲害吧,這都上報紙了。”
張海洋原本是打算來醫院請病假的,結果坐在門口的椅子上,看到一個患者家屬正在看報紙,見報紙封麵是秦浩,頓時來了興致,跟人吹了起來。
見對方不相信,張海洋急了一下站了起來。
“張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