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浩放下快子,解釋道:“那會兒我們公司規模還比較小,那孫子的公司是做電子元器件材料供應的,為了能夠從他們公司拿到比較低的價格,我陪這孫子喝了好幾天的大酒,差點沒喝到胃出血,結果這孫子居然還騷擾我的助理。”
“後來我打聽到這孫子有個死對頭,就把他發給我助理的那些騷話全都截圖,連帶他吃回扣的證據都匿名寄給了他的死對頭,然後他就被一擼到底了,沒想到這孫子還是死性不改。”
何憫鴻並不知道朱喆酒店裡發生的事情,原本還以為隻是客人無理取鬨,沒想到居然還有性騷擾。
“天呐,這男的也太惡心了吧?”
餘初暉則是追問:“那你們報警抓他了嗎?”
朱喆點點頭:“嗯,我們已經把他送到派出所了。”
葉蓁蓁歎了口氣:“原本我以為上次遇到眼鏡男偷拍隻是特殊個例,沒想到職場上的性騷擾這麼猖獗,這次要不是碰到吉吉這麼負責人的領導,那個小姑娘還不得冤枉死,整個人的價值觀都會扭曲的。”
餘初暉深以為然:“可不是嘛,如果讓那個猥瑣男得逞酒店遭受了損失,肯定會罰那個服務員,不僅被騷擾,還被罰了錢,要是一時想不開,後果簡直不堪設想,還好有朱姐這麼好的領導。”
朱喆苦笑著搖頭:“我也隻是求個問心無愧罷了,從我上職高出來實習開始,親眼見過的性騷擾事件就不下十幾起,往往酒店為了不得罪客人,都會選擇息事寧人,那個猥瑣男估計也是熟悉酒店的流程,才會這麼明目張膽,不僅賊喊捉賊還獅子大開口的敲詐,這才留下了證據。”
聽著幾人的對話,方止衡下意識的攥緊了拳頭,腦海裡浮現起曾經痛苦的回憶。
秦浩見氣氛有些壓抑於是插話道:“其實也不僅僅隻是女性受到性騷擾,現在男人在外麵也要保護好自己。”
“噗。”
餘初暉率先繃不住了,噗呲笑出聲來,然後對秦浩調侃道:“這個我相信,畢竟以秦大帥哥的顏值,招女孩子喜歡那也是正常的。”
“也許還不止女孩子呢。”葉蓁蓁戲謔的瞥向秦浩。
“哇,這麼勁爆的嗎?”餘初暉也意識到了秦浩的用意,插科打諢的拿起桌上的湯勺,舉到秦浩麵前。
“來,我們來采訪一下當事人,受到過多少次同性的騷擾。”
眾人哈哈大笑,氣氛逐漸又活躍起來。
吃飽喝足,餘初暉主動幫忙打掃戰場,秦浩也沒有攔著。
“把垃圾收一下就好了,鍋碗瓢盆這些直接放到洗碗機裡就行。”
餘初暉端著碗快來到廚房,羨慕的道:“這房子大就是好啊,這洗碗機的尺寸連這麼大的鍋都裝得下,唉,我什麼時候能在魔都定居買房就好了,這樣就能把我媽接過來.......”
說著說著,餘初暉的語氣變得格外陰鬱,跟她平日裡風風火火的性格完全不一樣。
朱喆無聲的拍了拍餘初暉的後背,默默安慰。
吃過晚飯後,大家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喝著方止衡帶來的香檳酒,閒聊著,氣氛融洽,就連餘初暉都沒有興趣跟何憫鴻鬥嘴了。
葉蓁蓁說起了自己在國外的經曆,讓餘初暉感慨。
“果然是貧窮限製了我的想象,原來有錢人家的孩子出國留學生活是這樣的,要是換成我,估計每天都得待在餐廳刷盤子。”
朱喆微笑著安慰道:“其實小餘你的情況比我可好多了,我十六歲開始出來實習,到現在工作已經十六年了,原本按照我的資曆完全可以獲得更好的職位,可光是學曆這一點就把我卡死了。”
“小餘你是名校畢業,肯定可以依靠自己在魔都安家的,要是連你都沒有自信的話,那我們這些沒上過大學的,豈不是要餓死了。”
餘初暉剛燃起點鬥誌,卻聽何憫鴻說道:“也不能一概而論,像朱姐、秦浩你們不就是早早接觸社會,你們遇到的機會也比我們要多啊,要不然秦浩也不會有錢買這麼大的房子,還開著百萬豪車,就魔都現在的房價,我那點工資湊個首付都難。”
秦浩搖頭反駁道:“我的情況比較特殊,而且銷售行業本身的上限的確要比其他行業要高,看問題不能隻看表麵,你可以看看現在市麵上那些上市公司高管,他們的學曆結構是什麼樣的,就能很清晰的認識到,學曆其實已經決定了大部分人的上限。”
朱喆深以為然的點頭:“是啊,我也就是現在需要用錢,等我這兩年存夠了錢,就打算去脫產考一個文憑,免得上司提拔我的報告總是被打回來。”
餘初暉好奇的問:“朱姐,按理說你工作了十六年,工資也不低,怎麼還那麼缺錢啊?”
朱喆雙手抱著膝蓋,或許是喝了酒讓她有了傾述的**,又或許是心裡的委屈一直壓抑著,想要宣泄出來:“我們家還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我是家裡的老大,出來實習之後,吃了沒學曆的苦,我就想著不能讓弟妹們也走我的老路,所以他們上大學的學費、生活費都是我出的,這不是去年又買了套小戶型,不大,但是夠我一個人住了,現在欠了一屁股債,就隻能努力工作,打工還債了。”
餘初暉讚歎道:“朱姐,你真了不起,有你這樣的姐姐真幸福。”
朱喆聞言卻是一陣苦笑:“他們可不會這麼想,這不,馬上他們就要來魔都了,我弟弟帶他女朋友的媽媽來看病,我妹妹馬上也要結婚了,估計是來看看我在魔都過得怎麼樣,來打秋風的。”
“他們怎麼能這樣!”這回就連何憫鴻都忍不了了。
朱喆歎息著搖搖頭:“也怪我,那時候大包大攬,他們還以為我在魔都過得有多好呢,我平時對家裡也是報喜不報憂,升米恩鬥米仇,讓他們養成了跟我伸手要錢的習慣。”
餘初暉憤憤不平的道:“這不就是倆白眼狼嘛,朱姐,你不會還要供養他們吧?”
朱喆將杯中的香檳酒一飲而儘,盯著手裡的就被看了一會兒,才緩緩說道:“不會了,把他們供上大學,我已經是仁至義儘,未來過得怎麼樣就要靠他們自己去努力了。”
說著,朱喆提醒道:“對了,過幾天我弟妹來,我會帶他們過來看看,你們小心彆說漏嘴了,跟我也保持一定距離,免得他們生出什麼不該有的想法。”
餘初暉下意識的看向何憫鴻,雖然什麼話都沒說,卻把何憫鴻給看毛了。
“你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