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一股記憶湧上心頭,這段記憶十分短暫,還有不少記憶都是斷斷續續的破碎畫麵。
當秦浩融合完所有原主記憶後,發現這具身體隻有七八歲,而且由於長期營養不良,麵色蠟黃,單薄的身體穿著一件破舊的軍綠色上衣,看起來應該是撿大齡孩子剩下的,整整大了一圈,看起來有些滑稽。
一股饑餓感讓秦浩肚子不自覺的叫了起來,就在此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唉,還沒洗手呢,快去洗手,一個個臟得跟個泥猴子似的,像什麼樣子。”
客廳裡傳來一個操著蘇州口音的女聲。
按照原主的記憶,這是他二嬸,也就是他父親弟弟的老婆。
秦浩的父親是煉鋼廠的職工,但是在去年一次鐵水包傾翻事故中不幸遇難,母親是棉紡廠的紡織女工,因為父親的死積鬱成疾,再加上1977年內地的醫療條件比較落後,在半年前也撒手人寰。
也就是說,此時的秦浩算是父母雙亡。
不過他並不是孤兒,因為他還有爺爺奶奶跟二叔。
現在二叔就是他的監護人。
也因此,秦浩的日子過得十分艱難,二叔雖然是他父親的親弟弟,可畢竟不是親爹,他本身也有兩個孩子要養,再加上1977年物資匱乏,侄子跟親兒子之間,當然是兒子重要。
家裡有什麼吃的,都是先緊著二叔家的兩個孩子,秦浩隻能吃盛給他的那碗,夾菜也隻能夾青菜,彆說是葷菜,就算是多吃一塊豆腐,都要被二嬸指桑罵槐的罵上半天,隔三差五的還要挨上一頓打。
對於這點,秦家二老也是一副看不見、聽不到的態度,原本他們就偏愛小兒子,現在大兒子又死了,他們就指著小兒子養老了,哪裡肯為了秦浩去得罪小兒子夫婦呢?
“地獄開局,有點意思。”秦浩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既然他來了,自然就沒有委曲求全的可能。
翻身下床,直奔客廳,一股濃鬱的飯菜香味撲鼻而來。
“浩子醒了啊。”老爺子秦繼業衝秦浩招了招手。
然而,秦浩卻隻是衝老爺子點點頭,並沒有過去,秦浩的父親並不受老爺子喜愛,連帶著他也不受寵,但凡遇到他跟二叔兩個孩子發生爭執,老爺子第一時間就會把他教訓一頓。
還說什麼你比弟弟們大,應該讓著弟弟們,怎麼能跟他們爭呢?
對這樣的老頭,秦浩實在是沒興趣裝什麼孝子賢孫。
老爺子見狀有些詫異,以往這個大孫子對他可是言聽計從的,今天這是怎麼了?難道發個燒把腦子給燒壞了?
二嬸則是趁機譏諷道“喲,可算是舍得起來了呢,睡一天了,我這飯也做好端上來了,坐下來就有得吃,放在古代那可是地主少爺才有的待遇呢。”
二嬸的兩個孩子,秦宇、秦洪也都跟著她起哄。
“地主少爺。”
“哈哈,你是地主少爺。”
最後還是二叔秦建軍敲了敲桌子“行了,快開飯吧,我這肚子早就餓了。”
二嬸這才不情不願的去打飯。
秦浩見狀就跟了上去。
二嬸也沒多想,一碗一碗的盛飯,然後就讓秦浩端上去,還特彆叮囑。
“你病剛剛好,少吃點就行,這碗給你。”
秦浩默不作聲端著碗出去,不過米飯最多的那碗自然就落在了他手裡。
二叔秦建軍一開始還沒注意,等他端起碗來準備夾菜的時候才發現,碗裡的飯就隻有一個拳頭大小,再看秦浩碗裡的飯,堆起來老高。
秦建軍眉頭緊皺,還沒開口,二嬸走進客廳見狀,立馬尖聲嗬斥道。
“你怎麼把你二叔那碗給吃了,快放下,你還夾肉……”
然而,秦浩卻是充耳不聞,一頓風卷殘雲,很快就把碗裡的米飯,還有僅有的一點葷腥一掃而空。
速度之快,讓秦家所有人瞠目結舌,等他們反應過來已經晚了。
老爺子秦繼業氣得吹胡子瞪眼“這孩子也太不懂事了,大人都沒動筷子呢,你就把好吃的吃完了,真是一點規矩都沒有。”
二叔秦建軍更是狠狠一拍桌子,指著秦浩罵到“我看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彆以為你爸媽都不在了,我就不敢打你,今天我就替大哥大嫂好好教訓教訓你。”
說著就抽出腰帶,作勢欲打。
秦浩卻不緊不慢的擦了擦嘴,故意大聲說道“我餓了吃點東西怎麼就不懂規矩了?二叔你既然提到我爸媽,那正好,今天把事情說開了,你之所以能進鋼鐵廠上班,而且一個月拿52塊的工資,那都是因為我爸拚死挽救國有資產。”
“還有二嬸能進棉紡廠上班,也是頂的我媽的班,這房子也是棉紡廠分給我媽的,你們今天能住在這裡,也都是我媽的功勞。”
“可你們是怎麼對我的?動輒不是罵就是打,吃不飽也穿不暖,你們還把我媽給我做的衣服都給了秦宇、秦洪穿,讓我撿他們不要的舊衣服,你們讓街坊鄰居來評評理,這還有天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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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這番話時,秦浩用上了“虎豹雷音”,嗓門雖然不大,但穿透力很強,不僅把這一大家子都給震住了,幾乎整個棉紡廠宿舍區全都聽見了。
等秦建軍夫婦回過神來時,一大群鄰居已經來到院子裡看熱鬨。
還有看熱鬨不嫌事大的起哄。
“建軍,浩子這話是真的嗎?要這麼說的話,你們夫妻倆是有點不地道。”
“肯定是真的啊,你看浩子穿那衣服,再看看他兩個兒子的衣服,以前慧娟在的時候,可從來沒讓浩子穿那麼破的衣服,還有你看他手裡拿著皮帶,這分明是要用來抽浩子的。”
“嘖嘖,都說這人走茶涼,沒想到親兄弟也靠不住。”
“這年頭,親兄弟又怎麼樣,侄子哪有兒子親,就是可惜了建國夫婦那麼好的人……”
聽著鄰居的議論,秦建軍夫婦頭皮都炸開了,1977年還是熟人社會,生活圈子很小,要是名聲臭了,那可就真的是社會性死亡,以後走到哪裡都得被人戳脊梁骨。
“都吵什麼吵,這事根本就不像他說的那樣,一個孩子的話你們也信啊。”二嬸試圖替自己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