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手,當秦浩的白子落地十二之八的位置。
劉宏跟胡海洋都陷入了沉默,過了一分鐘左右,馬小春在棋盤上放下了兩枚黑子“我輸了。”
吳越三人歡呼雀躍,特彆是剛剛輸了棋的王陽,頓感揚眉吐氣。
馬小春的同伴可就炸了鍋。
“怎麼就認輸了啊,這不是還有機會嗎?”
“對啊,才剛剛到官子,大把的地方可以下,為什麼要認輸啊。”
這涉及的可不僅僅隻是一根冰棍,而是他們整個浙江少年圍棋的尊嚴,他們公認最強的卻被蘇州一個十歲的孩子擊敗。
馬小春並沒有解釋,而是低頭看著棋盤,似乎是在複盤自己是從哪一手開始落入下風的。
胡海洋苦笑著對劉宏道“你小子還說我田忌賽馬,你才是隱藏了秘密武器才對吧。”
說著看向秦浩歎了口氣“看樣子,這次大賽,你們蘇州是要奪魁了。”
劉宏嘴上謙虛“嗨,那哪說得準,這可是全國大賽,藏龍臥虎。”
實際上心裡樂開了花,男人之間最高級彆的認可是什麼?
你厲害,我服了。
雖然胡海洋服氣的不是他,而是秦浩,但誰讓秦浩是他少年宮的學生呢。
周圍的乘客雖然看不懂圍棋,但依舊對秦浩誇讚不已。
“小家夥不錯,好好下,爭取早日進國家隊,為國爭光。”
“小朋友加油啊,中國圍棋的未來就靠你們這一代人了。”
素不相識但熱情滿滿,這就是70年代的精神風貌。
入夜,火車依舊慢悠悠行駛在鐵軌上,發出哐哐的轟鳴聲,之前還劍拔弩張的一群孩子此刻已經相互依靠著進入夢鄉,秦浩望著窗外黑黢黢的郊野漸漸閉上雙眼。
第二天中午,火車才緩緩駛入京城火車站。
臨下火車時,胡海洋緊張萬分,站在座位上高喊“先彆擠,等他們下完了咱們再下,一會兒出站的時候,全都手拉著手,千萬彆被擠散了。”
劉宏也帶著秦浩一行留到了最後,一方麵是為了安全,另一方麵也是想幫胡海洋照看一下那幫孩子。
雖然是等到車廂人都走完了再下的火車,可到了出站口時,依舊避免不了被洶湧的人潮裹挾。
胡海洋連聲高喊“手抓緊,彆放手。”
秦浩默默跟在最後,不得不說這個年代的火車站人實在是太多了,不僅人多,帶的東西也多,有的舉著三四個鼓鼓囊囊的麻袋往外擠,看著像是鍋碗瓢盆都裝裡麵了,還有的人拎著雞鴨,大搖大擺,舉過頭頂,也不怕雞屎掉彆人身上。
好不容易擠了出去,在車站門口,胡海洋神情緊張的點名,直到確定孩子們都在,這才鬆了口氣。
隨後一行人又坐公交趕往招待所,專車接送就不要想了,這年頭估計國家隊都沒這待遇。
又是一路擁擠,差不多一個小時終於到了招待所。
一行人早已神色疲倦,感覺比坐一天火車還要累。
把孩子們都安頓好後,劉宏這才有心思跟胡海洋半開玩笑道“這都到京城了,是不是該履行賭約了。”
胡海洋笑罵“你小子還怕我跑了不成。”
“我不怕你跑,可孩子們想喝汽水了,是不是啊。”
“是!”吳越三人一聽有汽水喝都來了精神。
一旁馬小春那幫孩子隻能眼巴巴看著秦浩他們,眼神裡滿是羨慕。
胡海洋在招待所附近的商店買了四瓶北冰洋汽水,原本秦浩是打算弄一罐聽裝可口可樂帶回去給林棟哲的,結果卻發現這個時候可口可樂還沒有進入中國市場,國產廠商也沒有易拉罐技術,就隻能放棄這個念頭。
一瓶北冰洋一毛五,四瓶就花了六毛錢,對於一個月隻有不到四十塊錢工資的胡海洋來說已經足夠他肉疼了。
不過劉宏在他付完賬之後,又買了二十多根冰棍,弄的胡海洋有些不好意思。
“這怎麼好意思讓你破費。”
“瞎感動什麼呢,我這是給孩子們的,跟你有什麼關係。”劉宏笑罵。
招待所裡的孩子們看到一大堆冰棍,一個個都狂咽唾沫,卻沒人去接,而是眼巴巴看向胡海洋。
“還愣著乾嘛,還不謝謝劉老師。”
“謝謝劉老師。”
劉宏笑嗬嗬的鼓勵“明天好好發揮,爭取拿到好名次。”
馬小春嘴裡叼著冰棍,走到秦浩麵前“能陪我再下一盤棋嗎?”
頓時,馬小春那些隊友都停下了嗦冰棍的動作,一個個看向秦浩。
秦浩想了想“就一盤,下完我要休息了。”
“好。”
結果依舊是150手,馬小春投子認輸。
這下胡海洋才意識到,秦浩的棋力已經遠遠超出馬小春,也就是說這兩盤其實是秦浩給馬小春下的指導棋。
“老劉,你們蘇州是從哪冒出這麼個怪物啊?”
劉宏得意之餘其實也很疑惑,秦浩這麼小年紀,棋力卻深不可測,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天才?
第二天一大早,秦浩一行就前往京城少年宮參賽,由於這次全國少兒圍棋大賽的規模空前龐大,所以整個少年宮直接停課一周,用以舉辦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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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老師,那個人扛著的是什麼,是大炮嗎?”
胡海洋樂了“那是攝影機,你們要是進入正賽,說不定能有機會上電視呢。”
“真的嗎?”
一聽有機會上電視,孩子們一個個跟打了雞血似的。
進入少年宮後,胡海洋跟劉宏帶著秦浩一行先去報了名,領取了各自的身份名牌,這個身份名牌是有編號的,將來比賽抽簽就是用的這個編號。
“哇,好多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