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家人拿秦繼業老兩口毫無辦法,隻能避其鋒芒將自家親戚招呼回屋,不過經過這件事一鬨,莊爺莊奶總覺得親戚們看他們的眼神透著一股嘲諷的味道,氣得莊爺莊奶把親戚們送走之後一整天都黑著個臉。
“趕美,你去給樺林打電話,她養的好兒子,轉頭就把咱們一大家子給賣了,讓她把這件事擺平,要不然以後我們莊家就沒她這個女兒跟外孫!”
莊超英聞言阻止道“爸,鵬飛還小不懂事,沒必要鬨成這樣吧?”
他不說話還好,一說話莊爺就氣不打一處來“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老婆胳膊肘往外拐,怎麼會鬨成現在這個樣子,鵬飛都被你老婆給帶壞了。”
莊奶附和道“是的呀,以前鵬飛多乖巧的孩子,你看看現在也學得跟黃玲一個做派,對外人比對家裡人親,一大一小一對白眼狼。”
莊超英被罵得不敢抬頭,隻能眼睜睜看著莊趕美出去打電話。
結果,半個小時過後,莊趕美氣衝衝的回到家。
“樺林怎麼說?”莊奶問。
莊趕美沒好氣的道“哼,人家說了,親不親的不在於有沒有血緣關係,鵬飛要回蘇州咱們推三阻四的,多虧了姓秦那小子,鵬飛才有地方住,說做人要懂得感恩,說鵬飛做得沒錯,是咱們不地道還想去謀奪人家的房子。”
莊爺一聽就氣炸了,狠狠一拍桌子“放屁,好啊,好啊,我跟你媽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她拉扯大,她竟然說我跟你媽不地道,簡直就是忘恩負義。”
“說到底根源還是在姓秦那小子身上,以前黃玲剛嫁進咱們家的時候多孝順啊,都是跟那小子一起混久之後,就處處跟咱們作對,現在樺林也是,得了人家一點小恩小惠連爸媽都不認了,那小子簡直就是個掃把星!”莊奶恨恨道。
莊超英心中一動,似乎確實如母親所說,自從他們搬進小院,黃玲就對他沒以前那樣百依百順了。
“爸媽,那咱們現在該怎麼辦?”莊趕美媳婦急得不行,這個主意其實是他出的,眼看著振東振北兩兄弟一天天長大,將來結婚肯定需要房子,自家這三間房肯定是住不開的。
莊爺聽著院外秦繼業老兩口喋喋不休的罵聲,沒好氣道“我哪知道怎麼辦,真是沒抓到狐狸還惹一身騷。”
“沒事,讓他們罵,我倒要看看這天寒地凍的他們能罵到幾時。”莊奶滿不在乎的道。
正如莊奶所說,第二天一直到中午,院外都沒了秦繼業老兩口的聲音,就在莊家以為這事已經過去了,結果吃完飯,莊奶出去買菜時,卻發現,小巷子裡被人貼滿了大字報,每隔幾米就貼一張。
上麵的內容直接把莊爺莊奶的虛偽扒了個底掉,什麼趴在大兒子大兒媳身上吸血啊,小女兒從小睡桌板一直睡到下鄉當知青啊……
“原來莊家外孫是住在秦家啊,人家發善心幫他們,他們還要謀奪人家房子,真是夠無恥的。”
“可不嘛,簡直就是恩將仇報嘛。”
“他們這樣搞,也不怕人家不讓外孫住了?”
“看看前麵的大字報你就知道了,人家壓根就沒拿小女兒當人,何況這個外孫?”
莊奶看著大字報,耳朵裡被街坊鄰居的議論灌滿,血壓一下飆升,差點一頭栽倒暈死過去。
“老頭子,趕美,你們快出來啊,出大事了。”
莊爺、莊趕美、莊超英聞言連忙跑出院子,一看巷子裡貼滿的大字報也是瞬間傻眼。
莊趕美暴跳如雷“誰乾的,究竟是誰乾的?”
街坊鄰居嘴角掛著莫名的笑意,有跟莊家不對付的趁機嘲諷。
“誰乾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大字報上寫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莊爺咬牙切齒地扯掉距離自己最近的幾張大字報,在手裡撕成碎片“胡說八道,都是胡說八道,超英趕美你們快把這些全都給我撕掉。”
莊超英跟莊趕美這才如夢方醒,趕緊去撕那些大字報。
然而,一路撕一路有,二人一路撕到巷子口,他們發現,就連街道兩邊都貼滿了大字報。
“姓秦的,欺人太甚,我跟你們沒完!”
莊爺一口氣沒上來,直接兩眼一黑暈倒在地,莊超英趕緊背著老父親去了醫院。
等莊爺在醫院醒來,第一時間就對莊超英道“去,派出所報案,我要那兩個老混蛋去坐牢!”
“這……”莊超英稍有遲疑,莊爺就破口大罵“莊超英你個窩囊廢,養你這麼大有什麼用,趕美,你去!”
莊趕美倒是很聽話的去了派出所報案,可是派出所一聽隻是貼大字報,一度以為莊趕美是來搗亂的。
“那你們有沒有做過大字報上的事情?”警察耐著性子問。
“這……”
見莊趕美麵露遲疑,警察就明白了,沒好氣的道“這事不歸我們管,實在不行你們上法院打官司吧。”
莊趕美苦著臉回到醫院,一聽警察不管,莊爺差點一口氣沒上去又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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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要不咱們找他們談談吧?”
談?莊家想要和談,秦繼業老兩口卻壓根沒有停手的意思,他們也知道家裡現在沒人在棉紡廠上班了,那三間大瓦房很多人都盯著呢,就是要通過莊家這隻雞來警告那些虎視眈眈的猴子,不要打他們房子的主意,要不然他們是真豁得出去拚命的。
至於上派出所或者上法院,秦繼業老兩口壓根就不帶怕的,反正一把年紀了,隻要能保住房子養老,吃幾天牢飯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於是,一直到元宵節,秦繼業老兩口都在滿蘇州張貼莊家的大字報,這下可不僅僅隻是莊家附近的街坊鄰居知道,就連莊超英所在的學校也都傳開了,莊趕美春節開工第一天就被領導叫到辦公室狠狠批評了一頓。
另外一邊,黃玲跟宋瑩坐在電視機前一邊織毛衣一邊閒聊。
“唉,這浩子跟圖南一走,家裡冷清了不少。”宋瑩興致缺缺的道。
黃玲歎了口氣,卻沒說話,宋瑩看出她的擔憂“玲姐,你還在擔心圖南會怪你?”
“自從那天回來,圖南跟我說過的話加在一起都沒超過十句,他怨我,我也認了,就怕影響他的學業。”
宋瑩聞言鄭重的道“玲姐,我覺得你這麼想不對。”
黃玲不明所以的看著宋瑩。
“玲姐,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圖南跟筱婷好,他們不該怨你,也不能怨你,你彆總想著什麼苦都自己憋在心裡,孩子們長大了就會理解,你不說他們永遠都不會知道,為了這個家你付出了多少。”
“嗯,宋瑩我知道了,謝謝你。”
“嗨,跟我你還客氣什麼。”
宋瑩放下織的茶杯墊,給黃玲倒了杯水“玲姐你放心吧,浩子走的時候,我讓他幫著跟圖南談談,他一定有辦法的。”
黃玲什麼都沒說,隻是握住宋瑩那溫暖的右手。
與此同時,秦浩跟莊圖南正在前往上海的班車上,火車票實在是太難買了,秦浩也不願讓林武峰冒著嚴寒去窗口排隊,恰好向鵬飛認識車隊的錢師傅,於是就幫秦浩跟莊圖南買了兩張去上海的汽車票。
秦浩從包裡掏出一個蘋果,直接掰成兩半,將其中一半遞給莊圖南“給。”
“不用了,我不餓。”莊圖南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