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茂不悲反喜,他長長地籲一口氣,終於卸下了那壓得他喘不過氣來的大包袱。
“正是如此,我原名叫做陳神機,為了在李府做管家化名李茂。我發現李貞賢大有問題之後,便給禦史王喜送了一封匿名信。”
顧甚微並不意外,禦史台能夠聽聞到的風聲,多半不是偶然的,而是一些人故意吹過去的。
他們興許是想要求救的平頭百姓,例如陳神機;
也可能是一人有九個心眼子的達官顯貴,借著禦史台這把刀,劈向自己的政敵。
“王喜來了好些次,還給李貞賢送了一名妾室,那妾室亦是搜尋了許久,都沒有結果。”
顧甚微心中騰起了一種荒唐的想法,王禦史那十八房小妾,該不會都是他培養的探子吧……
這想法太過高看了王喜那老色胚,顧甚微果斷否定了自己。
“正在我一籌莫展之時,李貞賢去了五雲寺,我一眼就認出來了那個智臨大師乃是我的同鄉。當年他上京趕考,我阿爹還給過他盤纏,隻不過等了一年又一年,這人像是銷聲匿跡了一般,再無音訊。”
“當時鄉裡都傳言,他要不就是死在了趕考的路上,要不就是考中之後嫌棄出身貧寒,生怕自己得到,家鄉的雞犬都攀附了上來。沒有想到,他當年連考試都沒有參加。”
“《良田策》你聽過嗎?”陳神機說著,看向了顧甚微。
顧甚微搖了搖頭,誠實地說道,“我這一生不長,全都用在練劍上頭了。”
陳神機微微一怔,瞬間明白過來了。
武功這種東西,不經過千錘百煉,又怎麼能夠窺見“天下第一“這四個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