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紅英說著,絲毫不見二人臉上的驚詫之色,她瞧著突然心頭一鬆,鼻頭也酸澀了起來。
“同樣是被逼入了絕境,我從光明走進了黑暗裡,成為了一個沒有身份的影子;而你從黑暗走進了光明中,重新找回了屬於顧甚微的姓名。”
“我看著你,總感覺我們曾經在某個分岔路遇見,你看我我看你就像是照鏡子,我們擦肩而過然後各走一邊……”
“也許這種像是命運一樣的東西,在我們年幼之時已經被上天寫好了。”
“我曾經也用劍,但是因為無論如何都超越不了你,所以才放棄了長劍選擇了大錘。”
顧甚微靜靜地看著馬紅英。
蜜罐裡泡大的韓時宴是不可能體會這種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心情的,可她很理解馬紅英。
正如馬紅英所言,她們很像,都是死過一回的人。
她知道馬紅英在迷茫什麼,因為絕境就是黑暗地獄,你在其中隻能摸黑前行,每一個選擇都是生死抉擇,你行走的每一步都需要問自己的良心一回,我做得對嗎?
顧甚微想,從前的馬紅英大約隻殺過敵軍。
就像從前的她,練了那麼多年的劍,刺穿的從來都隻有梨花罷了。
這種良心的煎熬,隻有有良心的好人才能體會。
“可能是我的孑然一身,無須顧及他人,而你還有很多在乎的人。”
馬紅英眼眶一紅,她衝著顧甚微笑了笑,扯掉了麵上的黑色布巾,她大口大口的吸著氣,像是一條乾涸了許久的魚。
顧甚微這才發現,馬紅英若是笑的時候,左邊的臉頰上有很深的梨渦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