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眼看著崩潰的西夏不去打,那實在是罪過。
尤其是已經感受到了勝利滋味的大宋群臣,以及更加重要的一個老邁的皇帝。不僅要打西夏,還要打北方苟延殘喘的契丹。
當然有王言在西北不斷削弱的原因,搞的西夏內亂不斷,不僅治下的百姓亂,上層的統治階級也是爭權奪利打出了狗腦子。
但是這幾年的安穩發展,範仲淹等人重新上台吸收了經驗教訓的逐步改革,大宋兵強馬壯國富民安,倒也真是強的可怕。
甚至這一次滅亡西夏的戰爭,甚至都沒有影響到國家的正常發展。一場滅國之戰,輕輕鬆鬆的便解決了。
改革肯定是有用的,但是沒有觸及到的地方也還有很多。比如一直在推行的清田、查人,遭遇了相當強大的阻力。請客、斬首、收下當狗,地方大戶們玩的精熟。包括已經全麵推行的商稅,也不過是看起來花團錦族罷了。現在的數據,十成十是不準的。
再者便是皇族問題,勳貴問題,鹽鐵、漕運問題,司法問題,官吏的監察問題等等,全都是問題,全都是不敢輕易動,動了就要命的問題。
不過即便如此,卻也是多多少少的刮出了錢來,再加上擴張地盤帶來的開拓,市場做大,倒也真是極大的平抑了矛盾。
當然也不能說範仲淹等人的改革沒有用,事情總要一步步去做的,歲入確實增長了,行政效率確實提升了,這都是實實在在的事情……
就是趙禎現在有些貪功了,就想著趁著死前,把西夏、契丹都乾了,甚至還有打回鶻的意思。而在南邊,也開始研究起了大理。
他的壽命,王言最清楚,他的調理手段成功的在趙禎自己加班加點的生孩子之下,破壞的一乾二淨,現在的身體問題頻出……
不過對於趙禎勇於進取的精神,王言是很欣賞的,該打就是要打。
但可惜,這些事情跟他沒關係,所有人都不想再給一份滅國的功勞。打仗的時候,他在國子監講課,打完了仗,他還在國子監講課。甚至就連戰時的作戰會議,都沒有找他這個公認的最能打的人參謀參謀。至多不過是在跟範仲淹、歐陽修還有老包一起吃飯喝茶的時候,閒聊過幾句。
不過也不是沒有伴,狄青還在那呢。隻不過他王某人是真無所謂,狄青卻是看著他來找平衡,進行自我開解……
他們倆倒是都參與了戰後的慶祝環節,趙禎還賞賜了不少東西……
也是在慶祝結束後不久,王言見到了顧廷燁。
若非風雨雷電,每天早上,王言都是走去衙門的。這一路上,他會跟百姓們,跟軍巡鋪的兵丁,路過的巡捕等人說說話。倒也不能說是甚麼體察民情,一天兩天是體察,總是如此那就處出感情了,每天都要亂七八糟的說上幾句。…。。
誰家結了婚,誰家生了孩子,誰家日子過好了,誰家有了小麻煩,凡此種種,這大半年的時間裡,王言已經跟他上班路上的這些百姓都建立了一定的交情。
他本來就受歡迎,又願意跟百姓們接觸,這都是必然的事。百姓們也願意這樣,因為王言每天都在這條路上走,人們都混了臉熟,有人敢找事兒,他們隻要堵著王言求告就是了。沒人會懷疑,王言聽了以後會不辦事兒。
早在王言做巡使的時候,這裡的人們多多少少的都被光芒普照到了。他們深深的知道,王相公是什麼力度……
顧廷燁就是這麼出來的。
一路走到了皇城內的國子監門口,王言捏著扇子對顧廷燁點了點。
顧廷燁識趣的走了上來,鄭重的行禮「顧廷燁拜見相公。」
「跟了一路,說說吧,所求何事。」
「相公知道廷燁?」
「此前,本官知你在本官丈人家裡讀書,後來因言獲罪,官家要你五十歲以後再行科舉。上月西北報捷,顧廷燁之名亦在其中。」
王言搖著扇子,笑吟吟的看著他,「卻不知你來尋本官,能有甚麼事?」
「廷燁想拜在相公門下。」
「收聲!」
王言搖著扇子,送了他一股涼風,「戰場上能從一介小卒,一路打到如今的將軍,該是個聰明人。本官如今是何情形,你應該是清楚的。便是情形尚好,你這話叫人聽了去,本官怕是也要因之做罪。顧廷燁,你居心不良啊……」
「廷燁乃是真心投靠相公,如何居心不良?相公神武,天下皆知……」
「有話直說。」王言打斷了顧廷燁的馬屁。
「早便聽聞相公性情直爽,今日得見果真如此。不瞞相公,廷燁早便欣慕盛家六女,盛明蘭。廷燁如今雖不是文官,卻也打殺出了一些名堂。盛家六女也到了出閣的時候,廷燁有求親之意,不日便將上門。
未免旁人說廷燁攀附相公,廷燁先來攀附一番。廷燁對盛家六小姐肯定是出自真心,但是投靠相公之語,亦是實話。不論是否有相公在,廷燁都要求娶盛家女。不論盛家女是否願嫁,廷燁都甘受相公驅使,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不要被一時所得迷了眼。一仗打成了將軍,確非常人,卻也沒甚了不起。狄公如何情形,你該是明白的。若非本官頂在前麵,他家裡的狗頭上就要長角了。你是大宋的將軍,不是哪一人的將軍,更不是本官的將軍。這個道理,你要清楚。你自做分內事,還能有誰憑白使壞?
至於求娶盛家女,那不是本官能管的,要看明蘭是否願嫁。想跟本官做連襟,卻要看你的能耐。言儘於此,去休去休。」
「廷燁拜謝相公。」顧廷燁鄭重的行禮,而後乾脆的走人。
王言的話已經說明白了,他隻要做好分內事,就沒有人憑白使壞。但怎麼可能沒人使壞呢?當然是誰跟他使壞,誰就完蛋。…。。
隻有去了西軍,隻有接觸了西北地方的廂軍,才知道王言到底有多牛逼。也才能明白,王言被奪了權召回京在國子監撅著,那是一點兒毛病都沒有的。
恰好,顧廷燁就是投了西軍。
軍隊自然不是鐵板一塊,內部傾軋也是相當嚴重的,西軍也不例外。而在西軍之中,尤以王言舊部為最強。並且連結其他各派,各種的利益交換,軍隊打仗帶著商賈,甚至他們自己也明裡暗裡的扶植了幾個大商人出來,遵循著王言製定的規則,給大家發福利。
而王言的舊部仍舊保持著他立下的規矩,春天在官府的統籌下幫百姓耕地,秋天再去幫忙收成。打起仗來勇猛無比,悍不畏死,勢如破竹……
對於顧廷燁的突然出現,王言並沒什麼特彆的感覺。一個有幾分聰明的人,更有主角運道的人,不論環境怎麼變,人家都是能起來的。當然,那是在他沒有針對的情況下,畢竟他也不是沒有收拾過主角。開玩笑,誰還不是個主角了?
來到了國子監衙門,開過了會,掌握了各種事項的進度,也順便批過了需要他過目的文件,又講過了課,直到了中午,王言見到了一個好久不見的人。
「學生拜見相公。」
「多年不見,存中倒是滄桑了許多啊。坐下說話。」
「相公曆經世事,倒還是如在杭州一般豐神俊朗。」沈括拱手道謝,坐在了王言的對麵。
當年通判杭州之時,受範純仁的邀請,去到書院講課,沈括就是當時聽課的學生之一,在散了課以後還單獨找到了王言求教。
那以後,沈括便開始了對於‘新學"的學習,也開始了鑽研其他
的各種東西,在過去的幾年中,他跟王言的聯係也沒有中斷,時常通信。因為王言的身份地位,以及學識的深厚廣博,哪怕他隻比王言小一歲,卻也還是執弟子禮的,這一點沈括還是比較堅持。但實際上,兩人的關係算是亦師亦友了。
不過沈括的軌跡並沒有太大的變動,還是因為沒有考中進士,在地方做著小官。今年沈括來京參加春闈,因為他本身是做官的,所以不必要像其他士子一般還要等半年,他是才來京中的。
而他來到京中的第一件事就是給王言的府上送拜帖。王言便直接讓他這時候來國子監,趁著中午吃飯休息的時間,兩人聊一聊。
但實際上,沈括早便來了,還跟著聽了一上午的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