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孩子們四散開來,空出了中間的場地。
城寨的武風相當濃,畢竟過來的都是練武的家屬,他們隻要到了年齡家中長輩就會傳授武藝。甚至武街這裡對城寨的孩子都是不收費、不設防的,隨便學,愛練什麼練什麼。
這也是王言對跟隨他一路屍山血海、遠離故鄉的人們的一種補償。他對這些人也算是夠意思了,各種的福利待遇多了去了。
宮繼、李振藩兩人見禮之後,拉開了架勢。周清泉懷裡的小丫頭瞪著大眼睛呆呆的看著,啊啊的伸手想要抓兩人。
兩人對峙著,在等待時機尋找破綻。突然,宮繼蹬腳前踏,進身一記崩拳打過去。李振藩問手順勢隔開,右手成掌,直取麵門。宮繼順勢貓腰繞到李振藩背後,一掌朝著李振藩的腰子打去。李振藩不慌不忙擰身拂手,帶過襲來的手掌,起腳斜踹小腿迎麵骨,被躲過後,順勢紮馬,標指封喉。宮繼揮手掄開襲來的手臂,同時直拳擊去,這時李振藩的拳頭也跟著襲了過來。兩人雙雙命中對方胸口,齊齊倒退兩步,……
看兩人打了一會,王言也看出來了,綜合實力的話宮繼要強一些,畢竟從小的就練,各種的名貴藥才打熬筋骨,李振藩就差在這一點,沒有宮繼能抗。單說招式的話,兩人沒差太多,半斤八兩。
“好了,停手吧。”王言出聲打斷,對著大口喘氣的兩人說道“都是好孩子,以後沒事兒多練練,散了吧。”
一群孩子有禮貌的跟三個長輩告彆,宮繼拉著王芷蘭,王芷蘭拖著王興,帶著李振藩,大家說說笑笑的走了出去。
看孩子們走了,葉問美滋滋的喝了口茶道“怎麼樣,不錯吧?”
周清泉隨手在桌子上拿起一個糕點塞到小孫女手裡“我這半吊子都看出來了,能和宮繼對上不落下風,肯定不差阿。”跟著一群武夫整天的呆在一起,他能不清楚宮繼怎麼回事兒嘛,更何況他的幾個適齡的兒孫也是下了大力培養的。
“確實可以,以後重點培養培養,你把他報上去吧。”王言肯定了一下說道。他知道葉問什麼意思,就是要把那些秘方什麼的都給李振藩用上,趁著年齡小好提高一下。
葉問自己也有,但到底是沒有經過二十多年鑽研的好。畢竟那些人中西結合,也都不是庸手,雖然減配做的很難,但是結合那麼多藥方,提高效果這種事情早就達到了,當然,也更貴了。
這也是中華武士會為了補充新鮮血液,不斷傳承,不斷誌的一項製度。各門各派各武館,隻要有合適的好苗子,甄彆之後,推上來就會得到大力培養。這種培養不止限於技擊格鬥,更重要的是思想品德的培養。如今也實行了幾年了,短期看不出來什麼東西,怎麼說也得個一代人的時間去驗證。
這事說過,三人繼續喝茶亂七八糟的說著話。
五五年,越戰爆發,華蘇聯手挑好幾個,贏了。王言照例的各種物資往過運,同時派人悄悄的去其他幾個因為外部因素而國內不穩的南洋國家。早年撤退的時候,他就往那邊運了不少人過去,經過多年的發展,在當地也是有了一定的勢力,這次就是大肆的擴張,不論是黑還是白。
搞了好幾個世界的科技了,就這把時間最早,王言當然不能放棄。早在四七年,他們剛穩定的時候,就讓周清泉著手操作了。而周光耀接手後,也是不斷的在悄悄的綁人,挖人,投資,他就不信乾不過他們。
五八年除夕夜,宮保森拉著王言、宮二的手緊緊的不放“我這輩子值了,你們不要悲傷,也到時候了,這路就交給你們了,要走下去啊。”話落,溘然長逝。
一代宗師宮保森於城寨內無疾而終,享年八十八歲。其實宮保森已經多活了十多年了,加上各種的養生調理,若是年輕的時候爭勇鬥狠不是那麼凶的話,他會活到百歲。當然,若是沒有那些,也沒有今天的宮保森。
宮二悲痛欲絕,在床前跪著不斷的喃喃著“早上還好好的啊”。
王言帶著三個孩子無聲的安慰著,這些年見多了生離死彆,再說宮保森八十八是長壽了,宮二可以想明白的。
馬三眼睛通紅的帶著孩子,孫子,在床前跪了一宿。
老薑在一邊沮喪的摸著猴的腦袋,絮絮叨叨的也不知在說些什麼。
停靈三日,王言聯係了一下國內的朋友,帶著宮二、孩子們、馬三等人回到了國內。因為宮保森走的時候說過,要埋在宮二她娘的旁邊。
王言貼心的陪著宮二好久,才差不多適應過來。隻是自那以後,她再也沒唱過戲。
六五年,在獲得過恰恰舞冠軍的李振藩的建議下,結合幾位音樂大師的幫助,創出了第三套有音樂的武操。港島華人中小學,必練。教育這塊陣地,過了這麼多年,終是被王言抓了過來。
而他早年也參與過電影的拍攝,對這個東西非常感興趣,已經在中華武士會有了一定地位的他,還是如同命運中的那樣,走上了拍電影的路。隻是這把可就順利多了,
直接的城寨出資,扶持被洗明白的洋鬼子,在歐美國家收購影視公司,布局院線。各種的劇本就按照城寨中的老前輩的經曆來,或是聽他們說的傳聞。在那個動蕩的年代,整理出來一個就是不可多得的好故事。
同年,宮繼娶了葉問的女兒。王芷蘭嫁給了馬三的小兒子。王興和周清泉的次女定親。
漸漸的,王言葉問等老一輩的退了下來,開始頤養天年,由下一代掌權。
城寨與港府麵上一直相安無事,但私底下的較量從來沒有停過。
經過多年的發展,九龍成了港島的精粹。這裡繁華、乾淨、安全,沒有亂七八糟的人敢在這裡鬨事。城寨的展業也橫跨眾多領域,成了巨無霸企業,掌控著整個港島的經濟發展。
而城寨中走出來的孩子,也漸漸的開始滲透港府,雖然不可能成為高層,但是基層夠多,一樣可以左右問題。
被王言力捧的李釗更是警隊中的華人領袖,洋鬼子不夠級彆也得看他臉色。
而‘格鬥擂台’也是名揚世界,深入人心。不管你認不認,參與不參與,它都是這個領域的至高。畢竟拿拳頭來回的打來打去,與不限製時間,不限製級彆,動輒非死即傷的的對抗比起來真的是差太多。若是其他人想要自己組一個同樣的擂台,沒有華人參與,根本沒人看,能賠死他。
七零年,周清泉逝世,享年八十歲。
八三年,葉問無疾而終,享年九十歲。這輩子沒有那麼多的磨難,一生衣食無憂,葉問多活了十一年,教了更多的弟子,發現了更多的好苗子。
同年,第四套‘強身武操’成為國內全國中小學生的課間操。無數的武館,在國內的大江南北成立。
九七年,港島回歸,第一任警務處長是李釗的兒子。王言受邀觀禮,再之後的會議中,王言和領導說了很久的話。而城寨不可避免的被拆分,沒有彆的原因,太大了。
也是這一年,八十一歲的宮二說她想家了,王言帶著宮二回到了奉天生活。
自打宮保森離世後,王言就一直陪在宮二身邊,和她一起的照顧孩子,照顧孫子。漸漸的孫子們也大了,他們兩人就不管孩子了。每天的相伴著,慢悠悠的走在港島的大街上,看這從前無法想象的繁華。
自打到了奉天,宮二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王言心中難過,但強笑著不被發現,儘可能的哄著宮二。每天的帶著宮二在奉天的街道中來來往往,聽宮二講她小時候的故事。
零零年,在一個大雪滿天的冬日裡,伴著院中料峭的梅花,宮二走了,享年八十四歲。走的時候拉著王言,用儘最後的力氣沙啞著說著“我愛你。”這是宮二憋了一輩子的話,從來沒有說出口過。
那天,王言淚流滿麵,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宮二是他陪伴了一生的女人,他嗬護了一生的女人。就這麼走了,就這麼走了。
孩子們哭泣著操辦了後事,入葬的那天,一樣的大雪漫天。
宮二被葬在宮保森與她母親的旁邊,就像小時候那樣,她在一邊玩鬨,爹娘在一邊笑著她。
自那以後,王言每天都會蹣跚著到她的墳前嘮叨兩句,陪她說說話。
王言早就沒有朋友了,當年的那些手下兄弟,那些聊得來的同道,早就沒了。
他已經老了,已經沒有力氣了。早年受過的傷總是隱隱作痛,夜裡總是在夢中驚醒,然後就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在宮二的墳前,王言說的最多的話就是“我什麼時候死呢?”
孩子們一切都很好,已經不再需要他去指導了。中華武術早就是世界第一,城寨外的擂台,鋪滿了質疑者的屍骨與鮮血。而華國的武風之濃,那是真的人人都會功夫。因為體製的問題,本來犯罪率就低,這把全民習武,過了一代人的時間,已經很少有人沒事兒出來挨揍了。
關於中華武術的電影,隻要質量夠用,基本都是小賺,是票房的保證。
王言的皮膚早就滿是老年斑了,頭發稀疏的可以數過來了,眼睛也花了,耳朵也不中用了,走一陣之後總要緩上兩分鐘。
終於,零三年冬,在大雪紛飛中,王言收到了係統久違的消息,提示他十二小時後回歸。
沒用人扶,王言顫顫巍巍的走到了宮二墓前。趕走了照顧的人後,絮絮叨叨的跟宮二念叨了起來,細數他這一生的點點滴滴,就這樣說了好久,好久……
不知什麼時候,一陣耀眼的藍光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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