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煦的豔陽之下,山海關前三十裡的王千戶駐地。
儘管已經到了九月份,天氣轉涼,但校場之上,一群打著赤膊汗下如流,麵色剛毅的大頭兵們口中正‘哈喝’的配音,一招一式的演著武。
大頭兵們練了一個月的軍姿正步啥的就換科目了,也是就著一個月的時間,不管是老兵還是新兵,好吃好喝的供著身板養的都挺好的了。
由是王言又把他之前總結的那套兼顧鍛體與搏殺的拳法傳授了下去,同時配合他弄來的那些草藥配方滋補,當然藥效遠達不到那些秘方的程度,實在是太貴了,一千多人都用的話他也養不起。
也是因此,又練了一個月之後,個人身體天賦的不同大致上也就能看出來了。王言組織了一次內部比武,決出了前兩百名種子小弟,為其供藥並加大訓練量。
等忙活完這些事,也就到了現在。
校場前搭起的高台上,王言一襲黑色勁裝,揚了二正的坐在一把通體紫檀打製而成的圓背靠椅之上,剛洗的散開的長發隨風飛舞,右腳踩在椅子的前角,身體整個的倚靠在椅背上,左手架在扶手上撐著腦袋,無聊的看著下邊演武的大頭兵們發呆。
買賣做的挺好,生意比較火爆。最牛比的是,他甚至聽說那倆皂都他媽的賣到蒙古、後金、朝鮮那邊了。至於醉生夢死的江南,自是無須多說。那邊的青樓楚管的名妓們,現在用的都是這玩意兒。王言還配合的推出了成套的各種香味的精裝香皂,什麼梅蘭竹菊、春夏秋冬這那的,相當受歡迎。
下邊練武的大頭兵們也不錯,拿刀片子上戰場已經有了相當的戰鬥力。不吹牛比的說,他現在手下的千把人,跟之前的他們拉出去打野戰,軍陣配合之下,打個三千問題不大,當然死傷也是不小的,基本上一仗就打廢了。
跟後金打的話,沒有辦法衡量,畢竟這裡邊還有一小半沒上過戰場的新兵呢。但千人互砍的情況下,問題應該不大。因為這會兒打仗,一旦傷亡過線,就會直接潰散。他練出來的這些兵,要比那些人好很多,這是他鐵血鑄就的軍威。
他練的那麼很,這麼長時間過去肯定有不服的,或者是想要逃跑的。不過問題不大,不服的被王言動手打了個半死,逃跑的抓回來之後,就在這高台之上,王言親自動手,當著上千人的麵直接砍了頭。
大棒甜棗嘛,大棒砸下去了,甜棗也跟上。吃喝不說,這些大頭兵的餉銀王言都是足額發的。王千戶發慈悲,放假休沐的時候,除了小部分人往家裡寄錢哪也不去之外,多數人都他媽的去逛窯子了………
這才兩個多月而已,有這樣的成績就相當夠用了。而且他也不會沒事兒自己找不痛快,帶人跟他媽數倍敵軍去互砍。
剩下的就是軍醫的培訓,還有那些匠戶。
軍醫的話,醫療條件在那呢,他也弄不出花來。就是把一些縫合技巧交給他們,以及消殺什麼的。
至於匠戶,現在正研究王言給的蒸汽機呢……
而其他的一些事都是孫富貴以及他又提上來的手下在做,經過這段時間的鍛煉,孫富貴能力還是夠用的,辦的很妥當。
孫富貴的家人也早都接過來了,就安置在山海關裡,他派了人過去守著。
事實上隻要孫富貴保持住當前狀態,不要貪心不足,也不橫死,基本上這輩子富貴是沒啥問題的。
之所以又提上來一個人,倒也不是他信不過孫富貴。但把所有的活計都交給一個人做,那真是給自己找事兒。弄一個人上來平衡一下子,也算是個保險,對誰都好。
也是如此,現在王言基本上沒什麼正經事兒了,就隻能在這看著手下大頭兵操練,找找存在。
此刻他坐在椅子上,眼神飄忽,正在研究著是不是搞點兒動作啥的。雖然現在手裡有不少物資銀錢,但那玩意兒太多了他也用不上,畢竟就那麼多人。再說他是他媽的軍官啊,這都閒了大半年了,不打仗他怎麼上位?
上個月,大明天啟六年,八月十一,努爾哈赤死了。袁崇煥派人過去吊唁,當然說是吊唁,也有刺探虛實的目的……
然後皇太極上位,直接要找袁大巡撫倆議和。
袁崇煥同意了……
當然了,有一段時間和平發展、積蓄力量,確實是上上計。
所以現在前邊是又打又談,後邊是開始大規模的屯田,據說是向朱由校上疏想要收複被前大哥大高第丟掉的地盤……
具體怎麼說現在還沒有結果,估計上邊還在探討,反正王言沒在滿桂那裡收到消息。
王言支著腦袋忍不住的想,那他媽的後金那邊這個貝勒,那個阿哥的,就他媽眼看著皇太極上位?就沒點兒多餘的小想法啥的?
權力交接這麼敏感的時候,袁大巡撫以及廟堂之上的一票文武大臣,就沒點兒想法?就沒說派人捅咕捅咕其他的有資格承襲汗位的貝勒啥的?
後金的兵馬滿打滿算就是二十萬,自打完寧遠一役之後,到現在半年的時間,兵馬調動,補缺士兵一直就沒停過,想來十多萬兵馬是有的。
可是到現在努爾哈赤死了都好一個月了,雞毛動靜沒有。
王言不相信這幫人不知道具體情況,同樣不相信沒有人有想法。但曆史的結果告訴他,黃太極坐穩了大哥的位置。
現在手下也理順了,基礎也打好了,不打仗指定是不行了。
想到就做,王言直接起身就要走。
而看到前邊的千戶大人突然戰起身來,以為大哥有話要說,下邊演武的大頭兵們下意識的停下了動作。
見此情形,王言臉有點兒黑,剛才還他媽想這兵操練的挺好呢,結果他媽的這是啥?
王言頓珠腳步,站在高台邊緣,大喊“讓你們停了嗎?啊?”
見大哥發飆,下邊小弟板板正正的立正站好,一點兒動靜不敢有。沒有傻比自作聰明,去慌亂的繼續之前的動作,因為過往經曆告訴他們,那樣被收拾的更狠。
該說不說的,跟這王千戶手下做事挺好的,平時大家說說笑笑,千戶大人也沒架子,而且餉銀給的足,有事兒找也都能辦。基本上哪哪都好,就是他媽的這成天操練的要人命……
知道又要遭罪了,下邊的大頭兵們各有心思……
滿意的點了點頭,王言喊道“一個時辰之內跑四十裡,完不成的明天跟我練練,動作都快點兒……”
“是,千戶大人。”
下邊人齊聲應喝,然後就是默默的一窩蜂的跑了出去,沒有多餘的話。
待人都跑走之後,王言這才晃晃悠悠的走下高台,回到了房間中由手下幫著紮頭、穿衣、披甲。雖然被男的伺候,多少有些怪怪的,但先湊合著吧,畢竟他現在多有不便,過一段時間就好了,高低得整倆娘們兒服侍著。
收拾完畢,王言環上腰刀,出門騎馬呼嘯著向山海關而去。
這是軍事行動,不跟大哥大打招呼那就真是飄了。
距離不過三十裡,他跑著去也用不了多長時間,更不要說他還騎著馬,他的馬兒雖說不是千裡馬,但那也是上好的戰馬,嗯……風馳電掣。
不過一會兒,到了總兵府,照例讓門口站崗的小兵通報。
雖然滿桂已經交代過了,他來直接去就好,但到是底是小弟,段位差太多,不能當真。
片刻,站崗小兵過來帶路,王言熟門熟路的跟著小兵去往滿桂辦事兒的地方。
非常自然的,王千戶‘哢’一下子單膝跪地,抱拳行禮“屬下王言,參見總兵大人。”
“哎,都說了多少遍了,我拿你當子侄,無需見外。”等王言拜過,滿桂一邊起身過來托起王言,道“快起來,坐下說話。”
“謝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