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兒輕快的小跑著,它很喜歡春天……
到了將軍府,才脫了外衫,穿上單衣,便有親衛來報郭嘉請見。
王言點了點頭,就這麼來到前廳,見到了皮膚粗礪許多的郭嘉。
去歲郭嘉來投,胸有滿腔抱負,被王言發配去做了亭長。秋冬下幽州,官吏不足,王言考核了手下所有的亭長寫策論,講政治體製的優缺點,講百姓工作的心得,他看了所有亭長的策論之後,這才一個個的重新安排職位調動。
郭嘉的認識比較清楚,而且他出身寒門,對於最底層的百姓要更有同理心,乾了最基層的亭長之後,對於王大將軍的政治路線十分認可,寫的策論相當不錯。
再加上官吏吃緊,所以便提前兩月將郭嘉調了上來,有更大的能耐,那就發揮更大的價值,現在領將軍從事,兼領薊縣令。
他是有智慧在的,並不是隻擅長謀略,以及奇思。天才的人,即便治政不擅長,但隻要有經驗,有積累,那也不是一般人可比的。一個是做秘書,一個是做地方一把手,郭嘉做的都挺不錯。
見王言出來,郭嘉拱了拱手,說到:“大將軍,今早黃忠使人來報,袁紹、韓馥、公孫瓚,起十萬大軍來攻,十日內必至我邊界。”
王言擺手,示意郭嘉坐下說話,他則是懶散的坐在寬大的木椅上,一腳踩著座椅邊緣,十分瀟灑,他搖頭一笑:“彼輩敗類也,今春耕當時,彼輩不顧民生,起兵來攻,傷民耗物,其害甚矣。但為一己爭霸之私,為一城一地之得失,果然肉食者不恤我等黔首性命,實是該殺。”
聽著大將軍如此無恥言論,郭嘉無力吐槽。
人家為什麼來攻還不是你搶了幽州麼。還弄死了公孫瓚全家,使公孫瓚帶著兩萬大軍無家可歸,能不玩命麼……
“當今形勢,奉孝以為如何所據”
溜號的郭嘉收束心神,道:“今彼輩來攻,其因有三。將軍入主幽州,儘戮公孫瓚家眷,使其無所依靠,無處落腳,其必誓殺我等,此其一也。其二,韓冀州懼將軍南下,不得不與公孫瓚結兵一處,往來攻我。
其三者在袁紹,其領渤海太守,然其袁氏四世三公,故舊遍天下,韓馥雖為上官,實無統領,更多有忌憚。今韓馥結盟公孫瓚,袁紹恐為其所並,亦懼我等南下,壞其根基,故而不得不一同來攻。
嘉以為,此三者各懷心思,實不足慮。將軍無南下之心,深耕幽州,安此地百姓,非兩三年不可。且北方扶餘之地,仍有大片良田沃土尚未開荒,扶餘蠻夷不事生產,暴殄天賜,遼東亦需移民實邊,吞並扶餘蠻夷。
又因北地苦寒,將軍圖西域之地,使我北地百萬百姓有暖冬,並、涼二州乃為必取之地。去歲嘉北上來投,與將軍言,當兵據雁門,以扼中原,此亦為緊要之事。故而三五年之內,未必有餘力南下。
韓馥乃安樂鼠輩,並無雄心,我等不攻,其必安於相拒之態。所以興兵來攻,緣起懼將軍之威勢。將軍可修書一封,實言相告,其必安於此,惜兵不用。
袁紹者,嘉亦有耳聞。觀其行事,乃好謀無斷之輩,亦不足慮。當今諸侯群起,亂世已臨,袁氏高門顯貴之家,四世三公之澤,其必有逐漢失鹿之心。今彼為渤海太守,其必有心謀奪冀州,今來攻我,必不與我死命交戰,亦昔兵力。將軍亦可修書一封,言無圖冀州之意,可助其謀冀州,其必按兵不動。
唯公孫瓚與將軍有殺親奪地之仇,死命來攻,欲報家仇,亦欲奪幽州之地。其雖有軍兩萬,然其軍士皆幽州青壯,彼輩家人如今皆在將軍治下。嘉以為,陣前招降即可破之,幽州有多兩萬青壯,民力更甚。縱公孫瓚僥幸留命,已是喪家之犬,不足慮也。
彼時將軍再與韓馥、袁紹修書,此二者必取公孫瓚頭顱與將軍結好,如此幽州無憂矣。”
聽過了郭嘉的應對之法,王言哈哈笑:“奉孝果有良謀,以得攻心之道矣。便依汝之謀,書信由汝代筆,待敵兵來時,由箭射去敵陣便可,不必遣使往說。雖有兩軍交戰,不斬來使之言,然大軍在手,生殺隨心,行險弄舌,事不及則殆,大好性命,不必如此枉費。至於說招降孫瓚麾下軍士之事,吾當親往,以彰吾之誠心誠意。
另遣兵將暫停耕種,幽州之軍儘集結於邊界三地,歲有良策,然恐生變故,必要做好對壘準備。”
“將軍思慮周全,心有人民,有將軍親至,公孫瓚麾下必不戰而降,今之危局當解矣。”
“奉孝勿要高捧,彼時吾若招降不成若何自戕,還是殺汝以藏羞憤”王言好笑的擺手,“且做安排,明日與吾一同往駐軍所在,駐軍至今,吾未曾往彼體察實情,此去正好巡檢一番。”
郭嘉沒再廢話,笑著拱手領命而去。
如今從事將軍府,跟王大將軍接觸愈多,他便愈覺其乃絕世明主,實在太厲害了。今日氣象,皆其一人為之。其胸襟廣博,極能容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深謀遠慮,心性超然,待人如沐春風。
且觀其行動,確為百姓憂思,非是空喊口號。百姓之擁戴,民心之所向,前所未有,後未必及。
他無法解釋,王言出身黔首,如何有那般見識、手段,最終還是認同了所有人的共識,大將軍乃天授也……
郭嘉離去安排事項,王言自歸後宅逗孩子玩。
這一次袁紹、韓馥、公孫瓚來攻,實在算不得危局。
這一次的十萬大軍,肯定不是劉虞那般詐稱,而是真有十萬。正如郭嘉所說,三人各有心思,唯有公孫瓚是真玩命的。所謂三個和尚沒水喝,幽州事,跟袁紹、韓馥有什麼關係郭嘉謀之所在,便在於此。隻要他不興兵南下,萬事好說。
甚至郭嘉的操作都很多餘,就算什麼都沒有,袁紹、韓馥也不會正經打仗,最多就是假裝打一打,應付應付就算了。這主要原因在於,他們自洛陽回兵的這段時間,冀州防禦算不得多麼嚴厲,王言一戰可下,但是他沒做。袁紹、韓馥兩人,自然便認識到了王言拿下幽州,已經吃撐了。
同樣的,公孫瓚也會認識到這一點。但是他不打不行,因為不打他沒地方呆。所以大概率便是空口許諾,割讓幽州之地,算做袁紹、韓馥的出兵辛苦費。
這個關係理順了,那麼敵人如何做,便也清楚了。
初次接陣,一定猛烈,在於要摸一摸他王某人的虛實,看看軍隊的戰鬥力。如果一觸即潰,哪還需要扯沒用的,彼時公孫瓚一定活不了,就是袁、韓二人的鬥爭。
要是打不過,打的太難,那麼就是真的應付事兒,想不安於現狀都不行。
至於公孫瓚,王言自信,過去教將士們背背詞,一下就能把公孫瓚的軍隊喊散了。公孫瓚既破,袁、韓二人也就沒那麼多事兒,隻顧自己相爭了。他們甚至還得拉攏王言,希望王言站在他們那邊。
打一仗就解決的問題,不必要非得寫兩封信過去。不過這信寫出去,卻也更免了第一戰的傷亡,又挑起了袁紹的圖謀,引起了韓馥的防備,都是好事。
至於說冀州為誰所有,王言並不在意,袁紹、韓馥二人誰都可以,這倆人都不是對手,或者說王大將軍就沒有對手。
畢竟他真的不要臉,靠著劫掠百姓、豪強為支援,他十分有信心,帶領著現在掌握的兵力,從北打到南,再從南打到北,如此一個來回問題不大,給那些諸侯殺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傷亡以及對百姓造成的破壞當然是另一個事兒……
如此定下了策略,郭嘉領著王大將軍的命令,召集了在幽州給百姓種地的所有兵馬,包括三千英武衛以及後來的三千民兵,儘皆南下,補充到黃忠、太史慈、周倉三軍之中。
同時又寫了兩封信,再分彆謄抄兩份,都是寫給袁紹與韓馥二人的,還用上了王言‘天武大將軍王言’的大印,這方印的作用跟玉璽是一樣的,不管是政令,還是法律文書,亦或是將軍錢,上麵都是這個印。
之所以寫那麼多,主要還是郭嘉沒辦法判斷袁、韓、公孫三人到底都是打哪邊的。所以寫了三份,分彆發給黃忠、太史慈、周倉三人,對麵若是袁紹或是韓馥,直接發過去就完了。
寫完了信,附上囑咐,遣三路信使往送。
又安排了一下南下巡視的事,隨行的親衛、糧草、官員等等,這都是他這個秘書要考慮到的。另外還得做好薊縣的工作安排,畢竟他還兼任著縣令,縱使他天才,效率高,亂七八糟的工作依然讓他忙的腳打後腦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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