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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零八章 哭泣的蕭穗子(1 / 2)

小芭蕾說的問題,蕭穗子早都關注到了,畢竟她眼睛都長在陳燦的身上。

被王言收拾了一頓的陳燦和朱克,輸人又輸陣,又是個心高氣高的年輕人,哪裡能隱藏的住。若他們是勝利的那一個,則更加不會藏的住,或許反要在飯桌上嘲諷王言了,讓人都知道他們的勝利。贏了,他們驕傲,盛氣淩人。輸了,怕丟人,沒麵子。

眼見著陳燦的興致不高,卻又大口的比往日更快速度的吃飯,蕭穗子的眼中儘是擔憂,她迫切的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然後給她鐘情的男人安慰。

林丁丁笑道:“我說怎麼感覺那麼安靜呢,朱克那麼愛詐唬,今天都蔫了,上午的時候他們這幫男兵就不對勁。”

說著,她大聲的招呼:“哎,你們今天怎麼了?那麼消停呢?”

沒人搭理她,這讓她不很高興,接著招呼:“劉峰,你們怎麼都不說話啊?有什麼事兒倒是說啊。”

劉峰連連擺手:“沒什麼,就是大家都累了,活躍不起來,快吃飯吧。”

他看著一大堆女兵探究的目光,趕緊低頭大口的吃飯,他不善於說謊,更感覺這一桌的尷尬讓人難受。他也想早點兒吃完,免的這尷尬更長時間的持續。

郝淑雯等人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達成了共識,那就是這幫男兵肯定發生了什麼事兒,才如此不對勁。但沒有人告訴她們,究竟發生了什麼,這讓八卦的她們很是難受。於是她們也便不那麼熱鬨……

王言卻是沒有任何感覺的,儘管這桌男兵的目光總是在他與陳燦、朱克之間來回,對他也沒有任何影響,他反倒是跟大家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著。

陳燦是受不了的,他感覺所有人都在看他的笑話,猛猛吃光了飯,撂下一句‘你們慢慢吃’,起身就走了。剩下朱克自己,看著還有不少的飯,欲哭無淚。

浪費糧食肯定是不行的,但是現在難兄難弟走了,他在這更不自在,有心抱起飯盒就走,對上了王言瞥過來的目光,感受到其他人的注視,他又不得不坐在那大口的吃飯。已經丟人了,他不想更丟人。

後邊的女兵那一桌,蕭穗子見陳燦離開,趕緊著扣上飯盒拿著就追到了水槽那邊。

“陳燦,到底怎麼了?”她關心的問著。

“沒什麼。”

陳燦的飯盒刷的很用力,甚至噴了他身上不少的水,可他明明昨天還嫌棄郝淑雯刷飯盒將水濺到了他的身上。

“那伱沒吃飽吧?我這裡還有不少呢,你再吃點兒?”

“不用。”

“陳燦,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有事兒不能憋心裡,說出來就好了。”

“你煩不煩啊?跟你有什麼關係?”

陳燦終於憋不住了,說出了些傷人的話。不然讓他說什麼?說他被王言揍了,現在還疼呢?說眼看著王言差一點兒掐死朱克,他現在還後怕呢?這女人好煩啊。

蕭穗子也愣了,極大的傷心湧上來,眼裡一下就蘊了淚,但她沒哭,就那麼看著陳燦,仍舊關心:“什麼事兒不能說啊?多大的事兒啊?解決不了找分隊長,分隊長不行找政委,政委不行咱們就找主任。”

“行了,跟你沒關係,彆多管閒事兒。”陳燦不耐煩的甩了甩飯盒,直接從呆愣的蕭穗子身邊走開。

目光隨著陳燦離去,蕭穗子終於沒有控製住,落下淚來。她不明白為什麼昨天晚上還給她從廚房順西紅柿的陳燦,才過了這麼些時間,就對她如此惡言相向。

她很傷心,更有失望,因她從陳燦的眼中,看到了厭惡、不耐,這是以前未有過的,而且沒有掩飾。她當然知道陳燦是在給她發脾氣,可她想不明白的是,為什麼給她發脾氣?她不明白,她做錯了什麼。難道她的關心,也有錯嗎?

她悲傷極了,所以她哭。為了不讓人看到,她跑出去找到一個沒人的房間,一邊大口的吃著沒吃完的飯一邊哭……

王言坐的地方,可以看到角落的水槽,自然便看到了陳燦和蕭穗子的動作,甚至他極好的眼神,以及唇語的技能,使得他清楚的知道他們之間的對話。

人們總是下意識的去傷害對自己好的人,包括親人,也包括朋友,總不經意間說出話去傷人,是因為虛無縹緲的各種感情,使得人們肆無忌憚。

陳燦也是這樣,他年輕,他也有隱藏著的傲慢。他這麼一個**,卻被王言這樣無根無依的人給欺負了,心裡有火,卻不敢去找王言。蕭穗子的關心讓他難堪,他不高興,當然便隨口說出了那些話。至於有什麼後果,他是全無計較的。

吃過了一頓在朱克看來很難熬的午飯,王言又是隨著人流一起去洗飯盒。林丁丁等人拽著劉峰,死命的打聽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們是想問朱克的,因為平日裡朱克非常活潑,什麼都說,最喜歡看熱鬨。但是今天朱克板著臉,她們拿不準,自然也就換了目標,誰老實就找誰。

劉峰下意識的看向了王言,見後者安心的刷飯盒,他還是搖頭,不肯多說一句。他認為,畢竟一個宿舍的,內部消化就好。如果傳揚出去,朱克和陳燦丟了麵子,那反而更加激化了矛盾,當然不能說出去了。他還一再囑咐其他人,不要往外說。

隻要他們宿舍的人不說,那彆人就不知道。陳燦的背景大家聽的都清楚,朱克本來就是寢室內的一霸,他們倆是當事人,另外的四個路人甲哪裡敢多嘴多舌。

不同於其他人埋怨劉峰,郝淑雯卻是關注到了劉峰看王言的那一眼,直覺告訴她,必然是王言搞事兒。

她一邊刷飯盒,一邊思索著。

陳燦、朱克這倆人如何秉性,她是清楚的。尤其朱克,更加活躍的不行,似今天這般模樣,必然是吃了虧。所以一定是王言跟他們倆有了矛盾,然後王言占了便宜,這讓她好奇了,王言平日裡不顯山不露水,雖然昨天開始討厭了起來,又是怎麼收拾的朱克他們呢?

她好奇心挺重的……但是她才不問呢,狠狠的瞪著王言的背影,刷她的飯盒去……

其實也有人過來問王言,不過王言笑嗬嗬的不吱聲,也就那麼過去了。他刷好了飯盒,給瞪著他的郝淑雯挑了個眉,笑吟吟的離開食堂,回宿舍送飯盒。

宿舍裡也沒人,陳燦、朱克都在避免與他相見,欺騙自己。好像小孩子一樣,儘量不在同一個地方呆著,離的遠遠的,還是不成熟,沒有耶穌精神。當然這裡的耶穌精神是字麵的表象,而不是其中的完整道理,並沒有諷刺西方上帝。

王言也沒在宿舍停留,雖然還有個消食的時間,甚至可以小憩一會兒,但他精神十足,並不需要。所以放了飯盒,他便又回去拿了嗩呐,又多了個長笛,這才去到了他不擾人耳朵的小屋。

畢竟不能總吹嗩呐,也得調劑調劑。

世界上總有許多巧合,發生在他王某人身上的巧合尤其多。他推開那雜物間的門,便見裡麵有個紅腫著眼睛的姑娘坐在椅子上,懵逼的與他對視,不是傷心的蕭穗子還能是哪個。當真是哭的梨花帶雨,我見尤憐。

反應過來之後,蕭穗子慌亂的遮著眼睛,拿起飯盒就要走,不想讓人看到她偷偷哭鼻子的不堪。但她卻又反應過來,王言不是和陳燦一個宿舍的麼,肯定知道些什麼,是以又停了動作。

她擦了擦眼淚,哭腔著笑:“王言,見笑了啊。”

王言笑著搖頭:“有什麼好笑的?誰都有傷心難過的時候,挺不住了就要哭出來。這是有科學依據的,好像是洋鬼子的科學家研究出來的。適當的哭泣,有利於人的身心健康,我們不是也常說麼,哭完了就好了。

再說你長的漂亮,歌舞隊裡那也是數一數二的,哭的梨花帶雨,也是好看的。我見猶憐,用在你身上很合適。”

他並沒有進去,而是拿著一堆東西靠在門口,任門敞開著。

“醜死了,哪有你說的那麼好。”蕭穗子不好意思的笑,轉移話題,“拿那麼多東西,你在門口站著乾什麼?趕緊放進來啊。是不是我打擾你了?這兩天你都在這自己練呢?”

她一句話三個問題,王言隻笑著回答了一個:“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讓人撞到了說不清啊。你說你長的漂亮,我要說跟你什麼事兒都沒有,擱你你信嗎?”

“去你的,你不是跟郝淑雯好呢麼?都這麼說的。”蕭穗子的臉上已經見了笑模樣。

“裝傻是不是?都是誤會。要是讓彆人看見了咱們倆,彆人也會說我跟你好了。可能還要扯上郝淑雯,編排一出二女爭一男的戲碼來。我倒是無所謂,你願意嗎?”

“越說越沒邊了,不正經,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油嘴滑舌呢,怪不得郝淑雯這兩天一直說你是臭流氓,真是一點兒沒冤枉你。”

“你是真冤枉我了,郝淑雯看我不順眼,她說的話能信麼?她就是故意敗壞我的名聲。我這人最實誠,向來是有什麼說什麼。”

“你就貧吧。”蕭穗子笑指王言,“問你個事兒啊?”

“問陳燦?”

“嗯……”她應答的聲音很輕,有幾分羞澀。

還羞澀呢?王言心思歹毒的說道:“陳燦對你發脾氣了吧?”

“你怎麼知道?”

“沒種的男人都這樣。”。

蕭穗子皺眉道:“跟你有關係?你們發生矛盾了?哎呀,到底怎麼回事兒,你快說呀。”

“說起來也不是什麼大事兒。今天早上吃過早飯,回宿舍打掃衛生的時候……”王言原原本本的講了一遍早上發生的事,沒誇大,也沒掩飾。

聽過之後,蕭穗子沉默了,她畢竟不是沒腦子。

是宿舍裡的其他人一起心安理得的讓劉峰乾臟活累活,王言隨口說了一句,以後大家輪流打掃衛生,朱克出言諷刺,陳燦站隊朱克,王言當然也要麵子,況且朱克還出言不遜的帶上了王言的爹媽,王言打朱克一點兒毛病沒有。陳燦幫著朱克一起欺負人,挨揍自然也不冤枉。

她既沉默於這件事,也沉默於陳燦出乎她想象的不善良。她眼中的陳燦是陽光的,是和善的,是積極正向的,但從王言嘴裡說出來的陳燦,卻是一個欺軟怕硬,不分青紅皂白,更是一個對其他人發泄脾氣的人。

可她相信王言說的話,因為王言沒有說謊的必要,他是打贏的那一個。

王言笑道:“行了,你知道就好了。這種事兒我也不願意多說,好像我怎麼樣似的。你最好也彆去找陳燦再說這些事兒,那他可就真的惱羞成怒了。”

蕭穗子沉默了一會兒,說:“你還是小心些吧,雖然我不知道具體的,但是陳燦他爸好像位置不低。”

“我知道。”

“知道你還敢打他?”蕭穗子瞪大了眼。

“我是孤家寡人嘛,爛命一條,又有什麼好怕的?劉峰也勸我,我跟他說要是給我惹急了,我就去京城找教員。陳燦他爹再牛,還能上天不成?”

王言搖頭哂笑道,“我跟陳燦也說了,他要是真有能耐,也不會來文工團混日子。也彆說他家幾個兄弟,什麼他哥哥都在部隊之類的,沒那麼多的理由。當然了,我也不能光說陳燦,我自己沒能耐,要不然也不會來文工團。”

蕭穗子不說話了,王言連自己都罵,她還能說什麼呢。

又沉默一會兒,王言說道:“得了,你自己尋思吧,我不打擾你了。”

“是我不打擾你了。”

“先來後到麼,沒事兒,你哭你的。”

蕭穗子噗嗤笑出聲來:“我都哭不動了,你好好練吧,走了。”

她拿著飯盒,同王言擦身而過,紅腫著眼睛對王言笑著擺手,轉身離開。

王言笑了笑,抱著一堆東西進屋關門,又是開始了勤學苦練,閉門創作。

蕭穗子還不錯的,比較明事理。沒有是非不分的因為他打了陳燦而怪罪他,反而還會反思。當然更主要的原因,還是之前陳燦對她發脾氣,說話傷害了她,讓她有幾分失望。她自己一個人躲這屋裡,又不隻是哭,總要思考的。這一思考,自然也就想起了陳燦的不好,再不是她鐘情的眼中的完美無缺。

這也算是無心之舉,王言當然不會想到,小小的收拾了一下陳燦,會引來這樣的連鎖反應,不過這就是撥弄人命運的有趣所在,永遠不知道下一步會是如何的發展,又是怎麼樣的展開……

文工團的輕鬆,是相對輕鬆。作為軍區直屬的文工團,任務也是相當重的,不可能一直窩著不乾活。他們文工團的隊伍很大,節目很多,有獨舞、群舞、情景舞、合唱、男獨唱、女獨唱、男女合唱、話劇、小品、相聲等等都是有的。

主要目的在於傳遞快樂、傳播思想,當然對於廣大的戰士們來說,在此之餘,看看水靈靈的文工團大姑娘,也是調劑枯燥軍旅生活的重要一項。

隔天早飯時候,政委來宣布了任務,要去給野外拉練的部隊進行慰問演出,吃過早飯就各自打包行李,整軍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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