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第一人民醫院,病房外,一群人等在這裡。
靠牆站著,一下一下磕腦袋的陶陶招呼道“王老板來了!”
隨著他的話,廊間焦躁等待的眾人都看了過來,走來走去的玲子更是跑過來抓著王言的胳膊“王老板,你認不認識醫生啊?再找人進去看看呀。寶總他……”
王言拍著她的手,輕撫她的後背“這個醫院在全國都是很好的,不要著急,耐心等一等。”
說完話,便將她輕推到走過來的菱紅身邊。
這時,郵票李過來說道“王老板,寶總是在和平飯店出來,打開車門想要上車的時候被一輛出租車撞飛的,當時出租車就跑掉了,不過我記下車牌的兩個數字。
寶總已經搶救過來了,醫生說有些內出血,腦震蕩,斷了一條腿,生命沒問題,就是要好好修養一段時間。還說要明天早上才能醒過來,大家都不肯走,非要等著寶總醒過來。”
“你看看,醫生都說沒事了,要對醫生的專業度有信心嘛。”王言搖頭笑道,“你給我打電話說的太誇張了,好像寶總真要死了一樣。”
“我擔心呀……”玲子說話都是有氣無力的,真是嚇到了。
王言搖了搖頭,又問郵票李“誰乾的知道吧?”
“就是不知道才擔心的呀,王老板,你神通廣大,幫忙想想辦法。”
“開玩笑,我再神通廣大能有警察的神通大?報警了嗎?”
“寶總出事情了,怎麼可能不報警?當時第一時間,我一邊擋著彆人撿錢,又一邊打電話叫救護車。和平飯店的人,也在第一時間報警,救護車和警察一起來的呀。警察跟著到了醫院,看了一下情況就走了,說是明天再過來,也讓我們通知一下朋友,明天都要去警察局配合調查。”
王言點了點頭“交給警察就行,問題不大。你記住的車牌號是多少?我讓物流那邊看看。”
“最後兩位是68。”
“好。”
應了一聲,王言便拿著大哥大到一邊打起了電話。
雖說最後還是找到了,但是大家都是朋友,他也不好什麼都不做。沒能力也就罷了,有能力總要象征性的意思意思。畢竟又不是讓他自己去馬路上找車,不外乎打個電話交代一下情況而已。能提前找到更好,找不到也沒什麼所謂。
電話打的很快,交代了幾句以後,王言又走回來到了坐在那裡閉目養神的爺叔麵前“爺叔啊,你有沒有懷疑的人?”
一邊拄著拐杖的蔡司令搭腔“我覺得是深圳人做的,他們現在回過氣了,不忿當年寶總去深圳收他們的屍,現在報複我們。”
爺叔不願意看他,眼睛都沒睜“九一年寶總回來,在夜東京的時候我就講了,資本報仇,隻會讓你從什麼地方來,到什麼地方去。王老板說,資本沒那麼好相與,搞不好就是派出來泥頭車。都是有身份的大老板,不太可能找個出租車,還沒有直接撞死。
寶總得罪的人太多了,誰都有可能。今天比較晚,警察同誌明天就會開展調查,再等等看吧。”
王言點了點頭“爺叔,你年紀大了,在這熬著也沒什麼意思,回去休息吧。你們也是,留兩個人看著就行,明天早上再過來就行。”
陶陶舉起手“我留下就夠了,你們都走吧。”
“我也在這,你們走吧。”玲子還是著急的坐不住,回去也睡不著覺。
其他人沒有多說,又坐了一會兒,便各自散去。
阿寶被撞,還是眾目睽睽之下被撞,這個消息當然是瞞不住的。晚上過來的人,基本都是能辦事兒,能做主的。好像陶陶,他常常掛在嘴邊講跟阿寶是赤褲兄弟,現在還能在這裡守夜。比如菱紅,她好歹能照顧照顧心神失守的玲子,不至於出現其他的什麼問題。
除了他們這些人,還有跟阿寶關係鐵,在上海辦事的小寧波等人,也都是第一時間過來,阿寶還是不白混的。
而到了第二天早上,來的人更加多了。葛老師從菱紅那裡知道了消息,一大早給王言打電話,讓王言過去接他們,一道去醫院看看。還有郵票李的乾媽等等,以及其他的一些近期跟阿寶有外貿合作的老板之類,人員很是複雜。當然,也少不了汪小姐,更少不了火上房的範總。
王言等人來到地方的時候,正看到範總在那同汪小姐焦急的說著什麼。
讓葛老師、菱紅先進去,王言笑問道“範總怎麼在這呢?”
“哦呦,王總啊,真是我的救星啊。”
範總走過來,著急的說道,“王總你是曉得的,寶總叫我回去組織生產,元旦再回來簽合同。我昨天晚上就來了呀,可是誰成想,寶總昨晚就進了醫院。我想進去看看寶總的情況,可是夜東京的老板娘不讓我進門的呀。流水線一開,錢就嘩嘩的流出去了,上千萬的呀,寶總要是沒有個說法,那是要死人的呀。
王總,麻煩你幫我問問寶總,到底能不能行了?這生意要是接著做,那就簽合同,要是不做了,我要趕緊找彆的銷路去了呀。”
“寶總還能騙你啊?他現在話都說不清楚,哪裡有力氣跟你簽合同?條件都談好了,你先做就是了,寶總不能把他自己的招牌砸了吧?”汪小姐不高興的大嗓門。
“哦呦,汪小姐啊,寶總是你介紹我認識的。你講他不能把自己的招牌砸了,我說萬一啊,萬一他就砸了呢?那麼寶總還是身家千萬的大老板,我們湖西針織廠的上千人可就全完了,我反正也要退休了,擼掉我也無所謂,可廠子裡的工人們怎麼辦?誰家不是好幾張嘴等米下鍋?”
王言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範總,你不要急。現實情況在這呢,寶總就是想跟你簽合同,他也簽不了字。而且說不好聽的,寶總才死裡逃生,你這樣確實不太合適。
不過你的憂慮我也能理解,這樣,你先找地方呆著,等這兩天寶總的事兒解決明白,到時候汪小姐找一找爺叔,讓爺叔跟範總見見。”
“現在就能見的呀,汪小姐。”
“爺叔七十多了,現在寶總出事情,他要處理的事情多著呢。你等著吧,過幾天我給你打電話。”汪小姐擺了擺手,看了王言一眼,提著包就進了醫院。
“範總,不要心急,再耐心等幾天,我先進去看看情況。”
王言也沒有再同範總多講,拍了拍他的肩膀,跟著汪小姐一起進到醫院的住院樓。
“這個範總真是一點人情都沒有。”汪小姐繼續數落著範總。
“換位思考嘛,人家進了原材料,找了工人,這就是上百萬花出去了。現在流水線已經開始生產,一分一秒都是錢,範總身上壓力不小的。以前的條件說的再好,不白紙黑字的落到紙上,也全都不作數。想要範總講人情,也總該先是朋友嘛。無緣無故的,還麵臨著隨時可能出現的損失,他哪有那個心情。”
“是是是,就你思考的明白。不過我不管的,誰是朋友,我站誰一邊。”
王言笑了笑,沒再多講話,同汪小姐一起來到了阿寶的病房。
這裡真是熱鬨,烏泱泱的一群人,其中充斥著兩種清晰的喝罵。一個是護士的,催著往外攆人,另一個是玲子的,充分發揮女人本色,跟護士一起把人往外趕。
“玲子姐真凶。”看著玲子彪悍的樣子,汪小姐忍不住的吐了吐舌頭。
“你以為你很溫柔嘛?”
“什麼?你說我……”
“你看看。”王言聳了聳肩膀,還挑著眉,一臉我說準了吧。
汪小姐不滿的瞪眼,掄著小包拍了王言一下,就走一邊進了病房。王言當然是護著的,他將有些擁擠的人還算溫柔的分開,就這麼一路頂了進去。
病房內的人也不少,都在這慰問呢。阿寶這是雙人病房,另一張病床上的人是很懵的,一隻手啃著不知道誰塞給他的蘋果,看著眼前的熱鬨。
現在阿寶的情況不是太好,雙目無神,滿是疲憊,不時的還要哎呦呦的痛呼。一群人又圍在這裡關心,他也不得不應付著。畢竟玲子也不是傻的,能趕走的都在外麵呢,能進病房的都是不好趕走的。
王言湊上前去亮了個相,大致的安慰了一下阿寶,沒有說太多話,便又隨著放下心來的汪小姐離開,給她送到了27號去上班。他自己找了個地方吃過了早飯以後,就接到了陶陶打來的電話,讓他去到公安局配合調查情況。
也就是原劇中開始的那樣的一副場麵,不過同王言了解情況的規格高了一些。雖然他很低調,但是要找人了解情況,總要先清楚他的身份,陶陶等人大嘴巴,肯定是一點兒隱瞞都沒有的。事實上知道了鴻運的老板,他們自然也就明白了更多,所以也就自然對王言客氣很多。
當晚,夜東京。
對於阿寶的遭遇,葛老師表示感歎“哦呦,真是人生無常啊。寶總嘛我知道的,咱們認識這麼多年了,從來挑不出毛病的。結果現在呢,被車撞進了醫院,還不知道是誰做的,哦呦,包的裡三層外三層,我看著都疼。”
陶陶義憤填膺“不要叫我知道是誰做的,要不然……”
“要不然怎麼樣?你也開車去撞回來?”
“玲子,我跟你講你不要小瞧我。隻不過是現在我有芳妹了呀,就算現在,我也敢打人的好不啦。”
玲子疲憊的揉著太陽穴,嫌棄的翻了陶陶一眼,沒心思再搭話。
菱紅說道“你們說那些人也真是的,以前寶總沒出事兒的時候,對他們也不錯吧?現在才收到消息,一個個就跑過來了,恨不得把夜東京都給翻了,一點兒人情味都沒有。哎呀,王老板你怎麼還吃的下呢?”
“寶總又沒死,就是遭點兒罪,這結果不挺好的?我又不是玲子,還得跟著一起茶飯不思啊?”王言好笑的搖頭,喝了口小酒,“況且說句不好聽的,寶總這次真被撞死了,那不是也要吃飯的?”
“你說的對,寶總沒問題就行了,咱們該吃吃該喝喝啊。玲子,你就彆愁了,一天都沒怎麼吃東西,趕緊吃,吃完好好休息。寶總又沒死掉,醫生還說以後四肢健全,沒什麼其他的影響,那你還擔心什麼?其他的那些事兒,都能解決嘛。”
菱紅給玲子夾著菜,自己也大口的吃了起來。
正在這時候,王言放在桌子上的大哥大響了起來。
他接通了電話“我是王言。”
“嗯,有消息了?”
“好,彆動粗啊,先把人帶到倉庫控製住,一會兒有人過去認人,接下來聽他們的,你配合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