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呦,我跟你們講啊,當時我是一點都沒怕的。腦子裡念頭一轉,阿寶剛出院,汪小姐是個嬌滴滴的姑娘家,肯定不能讓他們去。當時我就決定把他們帶到王老板的包間去,讓王老板教訓他們。
王老板你們都曉得的,他的成名之戰就是在黃河路,不得了啊,一個人打十幾個,收拾那幾個小流氓還不是手到擒來?
當我們進了包間,跟王老板說了事情的經過,王老板當時就講了,讓那個領頭的什麼楊浦小六子撅好屁股,讓我還回來一腳,這事兒就算過去……”
陶陶在夜東京中,手裡掐著一杯酒,搖搖晃晃,比比劃劃,說著昨天晚上在至真園時候,他有多麼睿智,當然也不忘了說王老板的好話。
“小東北一巴掌就抽掉了人家滿口牙?”
“哦呦,王老板練過的呀,力氣大著呢。我不誇張啊,人都被王老板抽的轉圈了呀,看著都疼啊。”
恰在此時,店門的鈴鐺響起,玲子抬頭說道:“王老板來啦,正要給你打電話呢,伱就過來了呀。陶陶正說你昨天的英勇事跡呢。”
“打了兩個小流氓,算什麼英勇事跡?”看著陶陶嘿嘿尬笑,王言不輕不重的側踢了他的屁股一腳,“你還吹噓上了,我跟你們講,人都被我一腳踹的起不來了,那人之前踹了他的屁股,將他從包間外踹進來的。我讓他還手,他上前不輕不重的拍了拍人家的臉就完事兒了。”
“哦呦,王老板,不好這麼講的啊。”
陶陶連連擺手,給自己申辯,“你們不知道,那個小六子雖然是踹我了,但是沒用力的。就是把腳放我屁股上,蹬了一下而已。王老板一腳踹到他的肚子上,當時那個小六子都翻白眼了,好一會兒才好過來。
那人家本來就是拍了拍我的臉,又蹬了我一腳。王老板嘛還了一腳,我再拍拍那個小六子的臉,大家扯平了嘛。”
菱紅一臉的嫌棄:“我記得之前寶總被撞的時候,你還說找到了人要狠狠的打一頓呢,現在那個什麼小六子都被王老板踹倒了,讓你上去打你都不敢動手。”
“我跟王老板都講了,勝之不武,不好下手的嘛。”
葛老師接話道:“那你之前怎麼不跟他們打?還要把人帶到小東北那裡去。要不是他練過,豈不是要被你害死了?”
“你看看,天天說你沒良心,這不是還擔心起來了。”玲子對王言挑了挑眉,這才對葛老師說道,“王老板就是不能打,他往那一坐也沒人敢動手。王老板應付應付,打個電話出去,用不上十分鐘,幾十上百人就能衝到至真園。”
“你更誇張,我是流氓頭子啊?”
“哦呦,你以為呢?你那物流公司裡一大半都是當兵的,我在夜東京天天都能聽說你們公司的人在外麵打仗。你一個電話,幾十上百人還不是輕輕鬆鬆?”
“我安置退伍軍人,挺好的事兒,讓你說的好像黑社會一樣。”
王言好笑的搖頭,“彆聽他們瞎說,以前確實沒少打仗,還有一些傷亡。最近這段時間,名聲大起來了,隻要不是太偏僻的地方,基本都能一路平安。不是我們公司想打仗,是那些車匪路霸想靠著劫我的貨發財。
我一趟運費才賺多少錢?他們搶我一車貨,我賠多少錢?也是無奈之舉。不過到底是法製社會,等到以後執法力量提升上來,普法工作做到位就好了。行了,不說這些了,吃飯吃飯。”
玲子笑道:“陶陶說至真園的菜比夜東京的好,至真園的老板娘也比我玲子漂亮,王老板還來夜東京吃飯,我真是受寵若驚啊。”
“哎,這裡來幾天,那裡去幾天嘛。你也不差的,隻能說各有千秋,我得雨露均沾嘛。”
“哦呦……男人呐……”玲子嘖嘖搖頭,走過來拍著王言的肩膀,“就是這麼見色忘義,一點都不牢靠的呀。”
“你說什麼牢靠?”
“當然是錢嘍。”
“所以夜東京天天賠錢?”菱紅實話實說。
“哦呦,你們整天在夜東京大吃大喝不要錢的呀?”玲子翻了個白眼,直接轉移話題,拿了撲克出來,“你們呢先打打牌,今晚寶總跟範總談生意,談好了要回來夜東京吃飯的,大家一起熱鬨熱鬨。”
“那要等多久,太晚吃飯我遭不住的呀。”葛老師溫吞的問道。
“最晚七點半,他們不回來我們也不等了。”如此說了一句,玲子擺了擺手,去招呼起了其他的客人……
“我算是看明白了,她就是不想說夜東京賠錢的事兒。每次一說起來,就要說我們大吃大喝。”菱紅撇著嘴,嫌棄的不行。
葛老師連連點頭:“就是,我嘛老頭子了,再能吃又能吃多少?”
陶陶說:“哦呦,人家倆人嘛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咱們在這操什麼心?你們倆就是閒的。有吃有喝嘛就夠了,管那麼多做什麼?也不知道阿寶怎麼搞的,他三十五,玲子三十八,哦呦,老男人老女人嘞,以後要小孩都費勁的呀。”
“吆,想要小孩了呀?那你就早點兒回家找芳妹,不要整天跟小阿嫂眉來眼去的。”菱紅說話就是這樣,直戳軟肋。
葛老師默契補刀:“你不是想跟小阿嫂生小孩吧?”
“怎麼能說到我的頭上來呢?”陶陶跳腳,“什麼叫眉來眼去?不過是一起搓搓麻將,聊聊天而已……”
三人又是嗡嗡嗡的吵了起來,王言搖了搖頭,點了支華子,拿了報紙,自去到一邊看了起來……
阿寶跟汪小姐不到七點就來到了夜東京,一臉的喜氣洋洋,顯然生意談的不錯。
陶陶迎上去問道:“談好了?”
阿寶笑吟吟的:“你說呢?”
“哦呦,我當那個什麼魏總多厲害呢,到頭來還不是沒拿下範總?”
汪小姐在一邊笑道:“寶總跟範總定了兩批八十萬件,那個魏總吃不下,哦呦,你們是沒看到當時他的臉色有多精彩啊。先前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以為他們的生意做成了,結果點了八十八個霸王彆姬,請至真園的客人每桌一個。搞了半天,他們倆一直沒談到底有多少件衣服,最後知道的時候,人都傻掉了呀。”
她大聲的笑著,目光轉了一圈,就對上了坐在那裡笑嗬嗬的王言的目光,見她看過去,還給她揚了揚頭。她狠狠的瞪了一眼,不搭理王言。
正好看到了汪小姐的目光,阿寶笑道:“還是王老板看的明白,你不是還跟我說呢麼,王老板昨天就跟你講了。所以啊,你要穩重一些,多動動腦的呀。”
“汪小姐靈醒著呢,就是不願意費力多想。”王言笑著說。
“我當你們是誇我了。”汪小姐翻了個白眼。
“哦呦,當然是誇你了啊。”玲子走了過來,攬著汪小姐說道,“你馬上要當科長了呀,那腦子不靈醒能當的上嘛?”
“寶總講的?”汪小姐一副高興又要壓抑著不能讓人看出來的樣子,擺著手說道,“早呢,還早呢。不過等我真當上了科長,我請大家吃飯啊。”
一幫人熱熱鬨鬨的,坐下吃起了飯。雖然各種瞪眼沒好氣,但汪小姐還是坐到了王言身邊。
“王老板今天怎麼沒去至真園啊?”
“玲子之前還問我呢,我講雨露均沾嘛,這裡都是老朋友,總不好照顧不到的,要不然這個老小子又要講我沒良心,又要把以前給我乾的那點兒活翻出來,從頭到尾的念叨一遍。”
葛老師老大的不樂意:“那我講的不是事實啊?就是你發家太快,要不然還在我那小屋裡住著,天天烤羊肉串呢。”
“三年了,就算我沒有祖宗傳下來的配方,怎麼也夠錢開家飯店了吧?”
阿寶點著頭:“這點說的對,我一直認為王老板的手藝不去開飯店做大廚,是餐飲界的損失。”
一群人如此說說笑笑的吃飯喝酒,半途,玲子拉著菱紅去到了菱紅的店裡,拿了先前沒看上的菱紅口中價值兩千六百塊的‘日本精品’實際花了二百多的珍珠耳環,又找了阿寶出去,報了個兩萬六的價格將珍珠耳環給了阿寶,讓他送給汪小姐。
幾人的出來進去,王言是看在眼裡的,不過他隻當不知道。說實在話,汪小姐當不了官,因為他的性格不穩重,太冒失,把握不好分寸。就算坐上了服裝科長的位置,用不上幾個月也大概率會被安排個閒職。
就算王言打招呼也是一樣,因為27號的單位性質不一樣,其中實權科長的份量又不一樣。如果一般的單位,一個無足輕重的小科長,那倒是不打緊。但現在畢竟是要講開放、搞經濟的,關係戶可以理解,沒能耐的關係戶是一定不行的。耽誤了事兒,上上下下都受牽連。
再者,汪小姐沒變故,他老王怎麼送溫暖?
雖然現在汪小姐對阿寶明顯的沒感覺,阿寶送的東西,也未必當寶一樣。但另一方麵來講,汪小姐的毛病也不是隻有這一點,想要找總能找出來一些。不想讓汪小姐好,梅萍也還是會舉報。所以總體來看,或許細節可能會不一樣,但大體的結果應該還是沒什麼影響的……
熱鬨有時儘,一頓飯吃完,汪小姐拿著小包說出了告辭。
“不用送啊,我自己打車就回去了呀。”
阿寶還是起身:“我也要回去,我送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