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落地之時的炎流吞噬了上千僧人,大地化作焦土,無窮無儘的地氣被化作了炎能。
氣溫在高速拔升,天地如同化作烘爐,焚滅萬物。
旱魃落地,便是赤地千裡,不光是眼前,更向著已經被占據的郡縣擴張,沿途所過之處,草木儘絕,生機皆滅,就連黃土,都凝固出焦黑之色。
觀世音麵色已是凝重萬分,因為她發現旱魃的氣勢在瘋狂暴漲,腳下的大地就是她的力量源泉,源源不絕地給她提供著地氣。
這一個怪物的出現,讓這一路部隊陷入了萬分不利的境地。
······
······
同一時間,文殊所在的中路大軍行至一處山脈之前,前方山嶽之間神威交織,化作滿天光華,風雨嘯聚,現出一條有翼之龍的身影。
文殊和白毛猿猴一同升空,望著遠方成陣的天兵,淡淡道“公孫家的未來家主,還有鼎湖派的前代天璿長老,這是想要以姬氏和薑氏的誓約來鉗製本座?”
天譴的威能,文殊之前已經在昆虛山上見識過。
薑離之實力能與三品相較,卻在天威震蕩之下直接身成齏粉,差點就神形俱滅。雖然從後續發展看來,這是薑離故意的,他製造出入滅的假象,騙過了天譴。
但天譴的威能,是實打實的。
就算是三品,遭受了天譴,那也是不死也重傷。
文殊如今練成如來不毀真身,死應該是不會死的,傷卻是肯定的。
而在對方陣中,那位薑司空,薑氏之中唯一能和文殊在老六之道上一較高低的薑離,怕是就等著天譴降臨之時。
“竟是躲在女人背後,當真是墮了我薑氏之名。”文殊冷哼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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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路人馬皆是遭阻,觀世音和文殊各自遇上薑離所布設的難關,兩處的景象同時進入談無為的視野,讓她察知到情況的不妙。
談無為所在的這一路,此刻行到了黃土平原,前方是一望無際的黃土,間或還有一兩座被風化的岩峰突起。
這裡是就是當初道君西行之時所經過的路徑,道君和姬繼稷就是在此地交手,最後以自身負傷為代價壞了姬繼稷的軀殼。老君觀,也正是建在此處。
本就是遭受過旱魃之禍,又在百年前出現雙強大戰,使得此地徹底淪為了廢土,方圓千裡之地皆是黃土黃砂,難見人跡。
“真是一處極好的戰場啊。”
談無為一襲素羅袍,身姿凜凜,脫離了部屬,飄落到前方的一座岩峰上,道“我說的沒錯吧,三位。”
似是響應著她的話語,身披麻衣,頭戴鬥笠的劍客悄然出現,正是墨門矩子墨玄空。
劍勢淩厲,但身上帶著淡淡血腥的道人禦劍而落,攔在前方,乃是玉虛觀之主廣乘道人。
還有一個道人,身著紫色八卦道袍,四十歲上下,頷下長須帶著赤白之色,背負長劍,卻是同為玉虛觀中人的廣元道人。
這一位果然是離開了玉虛觀,前來參戰了。
佛國三品都傾巢而出了,玉虛觀要是還留著一個三品駐守,那未免太小家子氣了。作為劍修的廣乘道人自然是不乏銳氣,直接就讓廣元道人參戰了。
這一點,倒也是在談無為的預測之中,隻是不知道她有沒有預測到現在的局麵,她的逆知未來神通有沒有看到此刻的境地。
三位三品從三方包圍了談無為。
佛國部隊兵分三路,沿途度化地祇,真空家鄉覆蓋神域,將內中的百姓悉數渡入佛國。如此舉動,能逼對方同樣進行攔阻,分出兩個三品戰力截住觀世音和談無為。
剩下的,則是交由文殊來應對。
文殊凝聚大日如來法相,修成如來不毀真身,之前一對二傷了廣乘,如今便是重演先前那一幕,也有自信完勝。
等到文殊戰勝敵人,便可著手收拾其餘兩路的敵人。
這戰略是以文殊為中心,將文殊的戰力優勢最大化發揮,且即便敵方知曉佛國這邊的意圖,也不得不進行攔截。
總體而言,簡單但實用,讓對方不得不應招。
薑離也接招了,但應對方式卻是出人意料。放出旱魃,對觀世音那一路極儘破壞,甚至還要將被度化的地區一並毀滅。
以天譴威脅文殊,加上薑離在暗中埋伏,攔阻中路。
然後,就是將剩餘的三品全都投入談無為這一路,務求將這位能夠逆知未來的三品給超度了。
從被動接招到主動出擊,破了佛國一方的戰略。
“當日我就說薑司空此人心狠手辣,他人也許不會對信眾下殺手,但他絕對會。”
談無為麵對三方的包圍,卻是鎮定依舊,迎著三者的目光和氣機鎖定,道“當初太平教三十六萬教徒都被薑離以毒雨廢去了行動能力,最終死在大戰餘波之下,如今也頂多就是再死三十六萬。這一回生,二回熟,對於那一位來說,也許就是抹殺了一群螻蟻,完全不放在心上啊。旱魃為虐,也不知會有多少人死在焦土之上。”
似是悲憫,又帶著淡淡的諷刺,讓包圍的三人不由皺眉。
但是三人都非是常人,即便心有不忍,也不會在此刻遭受挑撥。
“無為,你的話術依舊厲害,不愧是我墨門曾經的第一墨辯。”
墨玄空語氣中帶著淡淡的冷意,“可惜曾經用來伸張公義的墨辯之術如今也變了味道了。薑司空的手段也許有些過於狠辣了,但是會這樣做,難道不是因為你等行邪道,度化百姓嗎?就算是有罪,也是罪先在你等,莫要顛倒是非,偷換概念了。”
話落之時,三道淩厲劍勢同時鎖定了談無為,封鎖了所有的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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