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東西?”哈莉問道。
此時她在一個大學操場大小的庫房裡，地板屋頂和牆壁都為一體化金屬構造，中央有個八米長寬的方形台子，其上擺放形似四缸發動機的古怪裝置。
當然，庫房和“四缸發動機”都不是現實中存在的。
哈莉這會兒在大超的腦海裡，她看到的是大超用思維展現出來的景象。
“奇跡機器。”
大超念頭一動，奇跡機器“嘭”的一下分解成數以萬計的大小零件。
緊接著，零零散散的零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套設計圖，非常複雜，哈莉看得眼暈。
“布仔說它是一台思維武器，我剛開始不行，等他打開英特龍金屬箱子，等我親眼看到機器運轉，我有些信了。
它真的非常強大，強大到布仔不敢讓第二個人知道它的存在。
除了你、我和布仔，沒人曉得世上還有一台奇跡機器。”大超語氣複雜道。
“它能做什麼？”
哈莉沒從設計圖中看出什麼內容，四缸發動機造型看著也有點蠢，完全看不出作用。
“沒什麼它做不到的。”大超道。
“一台許願機器？”
哈莉廢了一點功夫才讓自己不露出看神棍似的嫌棄眼神。
“沒錯，你可以當它是一台許願機器，隻要你把腦海中的思維導入機器，它就能把你的所思所想變成現實。理論上，它還沒有極限。”
看到哈莉已經控製不住地露出“你腦子秀逗了，竟說出這種蠢話”的嫌棄表情，大超立即解釋道：“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你壓根不信，還覺得我腦子進了水。
剛開始我和你沒區彆，也覺得布仔聰明的大腦終於糊塗了一回。
可當英特龍箱子打開，當機器啟動，當我的思維隨著目光觸碰到它，我馬上信了。
你也可以繼續懷疑，我隻是想告訴你，我接下來會將它造出來。
我們有了一張對抗二代曼卓拉克與達克賽德的絕殺底牌。
如果局勢向最糟糕的方向發展，我們可以靠它翻盤。”
“那你多造幾台，讓我先試試，看能否憑空產生無限魔力。”哈莉笑道。
大超搖頭道：“首先，彆看它是機器，其實隻能製造一台，且僅有一次使用機會。
無法批量生產，無法重複開啟。
其次，你可以對它許下任何願望，但願望不能超過多元宇宙本身。
比如，你能許願，讓自己變成魔法皇帝，機器將宇宙內的部分魔力轉移到你身上。
可你若要在魔力的數量前加上個‘無限’，很顯然，無限魔力的體量已經超越了多元宇宙。”
“你說的話不是前後矛盾嗎？既然隻有一台，還隻能使用一次，你剛才怎麼說見識過它運轉的樣子，還拿著圖紙回來打算再造一台？”哈莉皺眉道。
大超微微一笑，感慨道：“這便是布仔聰明的地方，我也問過他同樣的話，他沒有解釋，隻說打開箱子後我自然明白。
然後我就真的明白了。
因為布仔已經提前為奇跡機器預設了願望——把許願的奇跡的力量和天命，化作啟動同款機器的能量，百分百轉移到親眼見證機器啟動的人身上。”
哈莉怔了怔，道：“如果奇跡機器是真的，這倒是個轉移機器的好方法。”
大超點頭道：“打開英特龍箱子後，布仔便轉過身，背對著機器，任由我觀看了機器啟動的全過程。
然後奇跡機器的能量精華化為第二次啟動奇跡機器的能量，進入我體內。
我帶著奇跡之力，和設計奇跡機器的圖紙回到21世紀。
接下來我會打造新的奇跡機器，也不怕彆人來搶。
因為沒有奇跡之力，它無法啟動。
機器需要能量驅動嘛！
就像沒有燃油，跑車隻是個鐵疙瘩，動不了。
更妙的是，奇跡之力很特殊，你恐怕都沒發現我身上有什麼奇異之力吧？”
哈莉搖了搖頭。
她這會兒就在他識海內，感知效果最好，還重複試了好幾次，卻始終沒察覺到什麼異種能量。
哈莉若有所思道：“所以，奇跡機器的核心是一個儲存了奇跡之力的‘能量晶體’，它是關鍵，也是多元宇宙獨一無二的存在。
布仔意外撿到它，才產生打造奇跡機器的想法。
沒了它，布仔也無法製造出第二台奇跡機器。”
“嗯，你的理解沒錯，奇跡機器的核心就是——”大超忽然表情一僵，震驚道：“偶買噶，我忘了，這麼重要的事我怎麼給忘了？”
“忘記什麼？”哈莉奇怪道。
大超使勁拍打腦袋，像是在拍一顆沒熟透的西瓜，怕得砰砰響。
“不應該呀，我連500個t的鍛造資料都記得一清二楚，區區一句話，核心是什麼，很簡單啊，怎麼會忘？”
“不是你健忘，大概是時間讓你忘記了這條信息。”哈莉緩緩道。
大超怔了怔，道：“時間穿越的反噬？”
哈莉輕輕點頭，“時間穿越者會遺忘足以改變曆史的關鍵信息，儘量降低穿越事件對曆史的影響。這是時間之河的基本法則之一。”
“我知道，瓦爾他們就經常遺忘一些未來的事，但我應該算時間生命吧？我過去沒遺忘過什麼，現在我也記得31世紀的變化。
比如，你的天堂山教在銀河係遍地開花，成為最被外星文明所接受的教派。
你本人也成了‘先知’和‘聖人’。”大超道。
哈莉嘿嘿笑道：“這倒是個好消息。可這條消息對現在沒任何影響。
對外發展的事務全由牧首範海辛負責，聽到這一消息，我隻會對他更放心，更加懶得插手相關之事。
奇跡之力結晶卻不一樣。
從你的表現來看，它應該與主宇宙地球息息相關，與21世紀也有關係。
我若知道能在哪裡找到它，哪還輪得到布仔撿便宜？”
大超嚴肅道：“我雖忘記核心來自哪裡，但我十分確定一件事，布仔得到那塊核心，是天命所歸！
你沒有天命，小超人也沒有，你們不可能得到奇跡機器。”
“天命.”哈莉挑了挑眉，“你是說，奇跡機器類似思維超人，也來自更高層力量的安排？”
她又想到末日病毒。
讓神奇瑪麗重複位麵傳送一萬次，也未必有一次失誤，偏偏攜帶末日病毒那次她失手了。
然後諸神也沒任何補救措施，她警惕了這麼些天，末日病毒卻再沒出現過。
這是巧合，還是更高層力量的安排？
“你有沒有想過利用奇跡機器做什麼？”哈莉問道。
大超想了想，道:“如果地球失守，我會用它修改現實，讓一切毀壞與死亡都恢複原樣。”
哈莉眼珠一轉，笑道：“不如用它許願，讓我變成天下第一，拳打達克賽德，腳踹曼卓拉克，一嗓子吼死漫天諸神，地球自然安然無恙。”
大超想都不想，立即搖頭道：“不行，奇跡機器屬於多元宇宙，不能用它謀取私利。”
頓了頓，他又道：“而且你現在已經是神王，實力達到多元宇宙極限，沒辦法再增強了。
事實上，我們並不缺乏硬實力。
若達克賽德和我們單挑嗯，他一個人單挑你和全體正聯英雄，我們勝算非常高。
即便他詭計多端，我們有防守反擊計劃，也不怕他。
隻要地球人都轉移到‘諾亞方舟’，我們就有勝無敗。
加上卡爾文的超人軍團，地球基本穩了。
但第五世界重啟不是地球一家的私事。
很大可能，地球安全無虞，其它平行宇宙或外星球遭遇劫難。
奇跡之力就用來幫助他們了。”
哈莉語氣複雜地說：“這麼強大的力量不自己使用，反而想著救濟彆人，難怪布仔堅持要你過去，這一次天命在你。”
麵對奇跡機器，大概隻有大超能把持得住。
反正將它交給她，她一定用來提升自己。
隻要實力更強，她自信能避免災難發生。
其他英雄並非不夠偉大，像百特曼和哈爾喬丹，八成也能抵擋奇跡機器的誘惑，不會用它來滿足個人私欲。
但他們多少會有些私心，會下意識將奇跡機器當成地球的所有物。
從大超識海裡退出來後，眾英雄都滿臉好奇，眼巴巴看著他倆。
“到底是什麼東西？”海王好奇道。
“其實是一段咒語，可以召喚‘起源’的力量。”
哈莉脫口而出，沒半點遲疑，眼神也穩定且清澈。
海王在大超臉上看到一絲不自然，又看了哈莉一眼，她神情如故。
他心裡明白了什麼，卻也沒再問，隻說道：“現在已經是年末，諾亞方舟要不要正式開啟？我打算將海底人遷進去。”
黛娜遲疑道：“超人剛才說，布仔用儀器觀測，要到來年一月末才會開始重啟.”
哈莉擺手道：“通知下去，明天上午10點半，我會吞下地球，讓他們準備好行禮和物資。”
黛娜皺眉道：“我當然明白穩妥的重要性，但你要考慮民眾的心理。
讓他們等兩三天，他們頂多抱怨。
讓他們等一個星期，他們一定會鬨騰。
若讓他們從聖誕節等到明年一月末，他們會罵我們、罵政府，然後爆發大動亂。”
“嘿嘿，你說的我早想到了。放心吧，我有一計，可完美解決這個問題。”哈莉自信笑道。
第二天上午10點，哈莉準時張開嘴巴，將地球吞入胃袋維度。
然後她傻眼了。
除了早就得到她命令的小弟，以及她自家的遠房親戚（其實不算遠，她這輩子的外公還沒死，舅舅也在，親媽二婚了，隻是關係有些遠，不怎麼親近），一個願意登上諾亞方舟的地球人都沒有。
“咋回事？都到月末了，他們都不怕死嗎？”哈莉不解道：“米國佬人傻膽肥就算了，可亞洲人向來非常謹慎，怎麼這回也不來了？”
“哈莉你昨晚沒看電視？”閃電俠反問道。
“電視上播放了什麼？總不是達克賽德公開演講，表示要徹底放棄地球吧？”
巴裡乾笑道：“你可真會開玩笑。是露易絲的晚間新聞，她的節目影響力廣泛，星球日報也足夠權威，而通知民眾的任務由媒體和政府雙方負責。
露易絲在節目中用了兩分鐘時間告誡大家儘早進入方舟的必要性，哪怕聖誕將至，進入方舟也更安全。”
哈莉輕輕點頭，“她還算識大體。”
“接著，她又用半小時講述如何在方舟上長期生存，比如，如何吃飯休息、如何打發時間、如何尋求醫護.總之，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她說得十分詳細。”
哈莉再次輕輕頷首，還讚道：“露易絲做得不錯，隻憑這些話，她的功德要增加幾十萬，一舉擺脫‘墮落惡靈’的厄運。”
“最後她說大家要有心理準備，最終重啟的時間並非在這個月末，而是明年一月末——”
哈莉怒了，“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巴裡聳聳肩，“你可以打電話問她。”
“你要不要把艾瑞斯轉移進來？你和傑伊可以用神速修建一個英雄家屬小區。”哈莉道。
巴裡遲疑道：“我明白提前進入方舟更穩妥，但提前一個月艾瑞斯也有工作。”
哈莉嚴肅道：“第五世界重啟的權柄在新神族，在達克賽德。
他若願意順天應命，可以等到23年一月末。
可他若想暗算我們，必然會提前或延後。
要避免他的暗算，最穩妥的方法就是儘早進入方舟。
沒了小命，升職加薪做ceo也沒用。”
“哈莉，我說實話，就憑咱們的實力，就憑血域外圍枕戈待旦的超人軍團，我真不覺得地球連5分鐘的人口轉移時間都沒有。
進入方舟失去的不僅是工作，還有習以為常的生活環境。
你得明白，明天就是聖誕節，是米國最重要的節日。
哪怕你等到聖誕節後最好等到新年過後，效果也絕對比現在更好。”巴裡歎道。
哈莉也歎口氣，不再勸了。
就在她打算抽走方舟跳板、吐出地球的時候，海王遊了過來。
嗯，方舟跳板的落腳點在哥譚。
“哎，等等，哈莉你先等一會兒。”他先叫住哈莉，又笑著對閃電俠道：“勞煩二位，幫我把亞特蘭蒂斯人轉移到‘慈恩海’裡去。”
海王老家名叫“慈恩港”，哈莉便將秩序大陸邊上的海洋命名為慈恩海，是海王的專屬領地。
“半個月前不是轉移過一批人嗎？”巴裡疑惑道。
上次哈莉沒吞地球，隻站在海邊，把“區區”幾十萬海底人吸入腹中，不需要閃電俠幫忙。
“這次全部遷進去，都進去了，我才安心。”亞瑟笑道。
“你昨晚沒看電視？”老閃電俠問道。
亞瑟臉上的笑容消失，歎氣道：“就因為看了昨晚的新聞，他們才鬨騰到現在。我廢了好大勁兒都沒說服他們，幸好我是國王，不需要民主。”
“可重啟的確到一月末才開始。”巴裡道。
“唉，我是國王，肩上的責任太重，數百萬海底人的生死全壓在我身上，我食不知味、夜不能寐。他們早點進去，我可以安安心心過聖誕節。”
頓了頓，亞瑟又麵色溫柔地說：“而且，媚拉又懷孕了，我的第四個孩子即將誕生，我不能讓他們冒一丁點危險。
真等到達克賽德降臨，即便能爭取時間搭建通過方舟的跳板，慌忙之下也可能出意外。
反正在地球上，海底人也一直住在海底。
去了方舟，隻是海洋麵積狹小些，影響不大。”
巴裡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吐出地球後，哈莉就撥通露易絲的電話。
“你好好的，犯什麼蠢？如果出了事，你付得起責任？”
“什麼事？”露易絲還有些懵逼。
“昨晚的新聞。”
露易絲不笨，聽她這麼說，再想到剛剛失敗的“方舟行動”，立刻明白自己被斥責的緣由。
可她也有理由。
“哈莉，我就不說民眾有知情權了，你肯定不在乎。
就說你放出方舟的目的。
肯定是想儘量多地救人，而非為了災難爆發後有充足的理由推脫責任，對吧？
現在他們上去了，幾天後2022年結束，結果重啟還沒到來，你覺得他們會怎麼想？
他們會提出質疑，你和政府的話會失去信用。
然後他們會鬨騰著下船。
以你的作風，必然不會阻攔。
等下次真麵臨危機時，誰都勸不動他們了或者拖拖拉拉，耽誤最寶貴的、足以活命的五分鐘時間。
現在說了實話，等危機真正到來，他們都積極配合你們的工作，反而能救下更多人。”
露易絲不是傻子，她的話很有道理，尤其符合米國國情。
“你有沒有想過，你現在說的話，我都考慮過？”
露易絲愣了一下，老實道：“沒想過，但以你的智慧，考慮到這點也不稀奇。”
“為何我還要堅持在今天打開方舟之門？”哈莉問道。
“我正想問呢。”露易絲好奇道。
“在遙遠的東方，有個國王帶著士兵去打仗，結果走在半路上，軍隊缺水，士兵口渴——”
“喔，你在說‘望梅止渴’的故事吧？曹操不是國王，他隻是丞相。”露易絲機敏地說。
“我打算做曹操。”
“呃，我不太明白。”
哈莉淡淡道：“如果可以，早在12月初，我就想把所有地球人遷移到方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