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乎就是明顯的挑撥了,秦清淮也沒激也沒惱,怪異的看了他一眼,嘴角似乎帶著一絲嘲諷的弧度,然後沒等陳紅軍想明白什麼,又低頭去逗孩子了。
“閨女,咱們回來看誰來了?”
這一眼,冷冷的,又不明顯,似笑非笑的,快的陳紅軍都覺得可能是自己的錯覺,不過,也成功的讓他整個人瞬間清醒了。
他怎麼忘了,對方可還真不是什麼眼皮子淺的,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況且人家隻是退休,秦家人,就是離開了京城這個權力中心,那底子和人脈也都是他們可望不可及的,那也不是他們能隨意編排的。
“太,太呀!好,給寶,好次,”
這幾天,可能是出來見的人和物多了,說話的機會和興趣多了,這話也是開始往外冒,開始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冒,這兩天已經能連上好幾個字了,
“太呀,好!”
“對對對,太爺爺好,給寶留了好吃的。”
這兩天可能也是大人叨咕的多了,孩子也跟著學,雖然說的是不完整,就蹦出幾個字,但是這會兒心裡本就敏感的陳紅軍,還是忍不住的出了一層冷汗。
果然,他們都知道了。
怕倒是不怕,秦家雖然厲害,但是畢竟已經退休,他這行為,多說是一個忘恩負義,秦家倒是也不至於找人報複他。
但是,蘇家老爺子對他的恩惠,甚至可以說是救命之恩,那是實打實的,他畢竟也是部隊出來的,被錘煉了這麼多年,這點羞恥心,還沒有完全泯滅。
看他的樣子,簡單大概也能猜出他的心理,不過人各有選擇,本來當時的恩情老爺子也不會指著回報,她要是再說什麼,反倒是有些挾恩圖報了。
今天來,本也就是為了他,若是他真的有苦衷,看在當時也幫了她的份兒上,她也不會眼看著。
但是現在看來,雖然沒有明說,但是那閃躲的眼神,說到那兩個院子時的表情,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既然是人家自己的選擇,那就沒有什麼可說的了。
看了眼秦清淮,簡單把帶過來的山貨放下,兩口子乾脆的起身,
“陳叔,我們今天也就是來看看你,過兩天我們就回去了,下次回來還不定什麼時候,京城我也沒有幾個親近的人,以後,咱們,常聯係吧。”
秦清淮沒說話,隻是靜靜的把孩子外衣整理好,抱著孩子跟著媳婦兒的動作,掃了眼身後隱蔽的門,嘴角微微彎起一個弧度,轉身就走。
都快走到門口了,陳紅軍才猛然驚醒般,起身追上幾步,臉上帶著幾分愧色,
“小單,叔,”
秦清淮冷眼看著,有點愧色,不多,估計是剛才的話讓他想起了什麼,而且,也並沒有到後悔的程度,很明顯,是覺得麵子上過不去了,
“小單,有些事,叔可以解釋,叔是有苦衷的,”
簡單微不可聞的歎氣,就這麼你知我知的就挺好,還非得把話挑明了說?
“陳叔,你彆這麼說,你沒有任何對不起我的地方,不必跟我一個小輩解釋什麼,前幾年我最難的時候,你是幫了我的,我一直記著,但是你也說了,我是個單純的,我覺得這評價很對,尤其是我現在已經結婚了,心裡想的也就隻有這個小家和孩子,其他的,我也沒有那麼多心思。
你和我不一樣,你是個廠長,是個退伍老兵,也是個老黨員,手裡捏著這麼多工人的命運和前途,你要做什麼,想來也都是有著自己的考量。
我們的高度不同,看待事情的角度,態度和眼光都是不一樣的,你自己覺得對,覺得無愧於心,那就沒問題。
沒有了家裡長輩庇護,我就是個普通人,求的不多,在自己能力範圍內,繼承老人的遺誌,不要給他們這半輩子的榮譽上抹黑,我就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