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往往是一個人最寶貴的東西,尤其是那些有關命中注定之人的,更是讓人難以忘懷。
烏凡還清楚地記得,之前自己曾為了尤雅的事情去過碧匣穀。隻是那時的他憑著地圖指引從泱都向東經過沙漠,又筆直南下,倒是繞了不少冤枉路。
雖然此刻的自己並沒有見到當年的赤紅林,但沐浴在同種高溫之中,還是會有些精神恍惚,再次看到了曾經陪伴在自己身邊的緣樺和黃奇林…
「這麼多年過去,也不知道他們過得如何?」
想到此二人,便想到了尤雅,想到了木逢春,想到了因為受人挑撥而關係疏遠的施雨柔。
想到他的一切都是因緣而起,卻又因怨而終…
「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也虧得這群家夥能呆得下去…」身在靈陰棒中,雖然老仙能利用陰氣抵抗高溫,但那種讓人窒息的感覺卻是無法避免。
烏凡心中雖有同樣想法,卻沒有老仙表達得這麼坦誠。
本來他以為憑借著陰邪本源生出的寒涼氣息,能讓自己在高溫之中暢通無阻,卻沒想到這化生堂的溫度竟與尋常火氣不同,就算與陰邪本源對抗也不落下風。
感受到胸口傳來的陣陣刺痛,看著眼前這一片無邊無際焦黑的樹木,烏凡心裡更是犯了難,忽然有了一種退卻心思。
烏凡正在緩步前行,卻忽然聽到耳邊「哢嚓」一聲脆響。
轉頭望去,隻見身邊的一段焦木上竟莫名其妙地出現了一道裂縫,然後迅速地向著反向擴散。
「呼…」
焦木分成兩半,便有一道火舌衝天而起,幾乎要將四周的空氣引燃。
「哢…哢…劈啪劈啪…」
受到這道火舌的影響,四周的焦黑樹木俱是出現了大大小小的裂痕,伸展出了無數道火焰枝椏。
其實換做平常,此種局麵烏凡還能忍受得了,但現在他的胸口刺痛已經隨著溫度升高愈來愈烈,讓他渾身控住不住地抽搐,已經到了極限。
火海連綿,已經圍成了一片,將支撐著烏凡呼吸的空氣迅速抽離,終於讓他兩眼一黑,徹底昏死過去…
…
「火金木土水,土金水木火,火來!」聲音落下,便有一道火苗衝天而起,照亮了夜空。
「說過多少次,這火訣隻可用來防身,不可用來遊戲!」訓斥響起,雲浪一掌拍向了麵前的小人兒。
「哎喲,師尊…我不是在遊戲,隻是為了宗門比武提前練習一下而已。」烏凡狡辯道。
「臨陣磨槍有什麼用?給我早些回去休息!若是沒有養足精神就在比武台上無精打采,從一開始就已經落了下風。」
「竟然是這個家夥,難怪他使不出五行法訣…」
朦朧之中,烏凡好像聽到耳邊交談,隻是這些聲音偶爾真實,偶爾虛幻,讓他實在難以辨清。
感覺到眼前有人影扇動,烏凡忽一睜眼,隻見一張熟悉而親切的麵孔正站在自己身前,帶著滿麵錯愕。
「三皇子,您醒了?」見到烏凡清醒,那人的表情忽然輕鬆不少。
「師…」烏凡下意識正要開口,聽到對方稱呼卻是喉頭一動,急忙壓抑住了心中激動,「是…是我…」
「哈哈哈…三皇子不必緊張,我隻是碰巧路過此地,既然您沒什麼事,那我就告辭了。」這人並未聽出異常,就要轉身離開。
「雲浪真人!」下意識的,烏凡還是出聲喚住了此人。
「哦?沒想到三皇子竟會認得我,實在是榮幸之至。」來人正是雲浪,他有些意外地站住了腳步。
「真人乃人中翹楚,泱洛豈有不識之禮?」不僅聲音顫抖,烏凡的身子也有些搖晃,就要站起身來。
「這裡已被我布下法陣隔絕了火氣,三皇子儘管放心!」雲浪隻覺三皇子是因為傷勢影響,倒也沒有懷疑。
「多謝真人…」烏凡心中已經成了一團亂麻,倒也沒再堅持,「雲浪真人,您這些年…」說到後來,烏凡實在不知該如何發問。
「不勞三皇子掛念,雲浪可是好得很呢!」雲浪輕笑,反問道「反倒是三皇子,您為何會孤身出現在此處?」
「不瞞真人,我是為了英雄盟的事情而來!」終於見到幫手,烏凡忍不住要全盤托出。
「英雄盟?」雲浪眉頭一皺。
「呃…難道真人還不知道英雄盟?」
「哈哈哈…三皇子您說笑了,英雄盟的名聲可是傳遍了東方大陸,若是雲某不知,豈不是太孤陋寡聞。」雲浪玩笑道,「我的意思是說,您是為了什麼事情而來?」
「班主大人,謹言!」戲鬼的聲音忽然響起。
「既然雲浪真人了解不少,想必也該知道我的事情吧。」戲鬼的提醒讓烏凡冷靜下來,改口道「經過多方打探,我聽說這郤血尊貌似沒有加入英雄盟,所以我這次到訪是想懇求郤血尊幫助,等到時機恰好奪回泱都!」
說著,烏凡的目光忽然堅定起來「到時真人可能助我一臂之力?事成之後泱某必有重謝!」
「泱都城以前沒少對我們玉壺宗照顧,雖說玉壺宗已經不在,但精神卻是永存!既然三皇子有難,雲浪又豈有不幫之理?放心,到時隻需三皇子一句話,雲某定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那泱某就先多謝真人了…」烏凡連忙道謝。
「誰人如此無禮,竟敢在我化生堂喧嘩?」烏凡話音未落,就聽一聲爆喝響起,隻見一抹紅影從遠處疾馳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