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五色雷霆的刹那,木逢春如被雷霆貫耳。
事發在琳琅集市區域,又有此種描述,他已經完全能肯定,這趙孝忠說的是什麼事情。
五色雷霆他一共見過兩次,又好像是三次。他記得最清晰的、也是最近一次就是那日五行鼎脫體引發了天地異象。
至於再前一次應該是烏凡的五行鼎被那吳昊一掌激活,雖然當時木逢春不在現場,卻也在後來與烏凡確認過。
說起那記憶模糊的第一次,木逢春實在沒有更多印象,但他可以肯定一件事,就是無論哪次五色雷霆出現都一定都與五行鼎脫不開乾係。
草蛇灰線,伏脈千裡。
事情發展到現在,木逢春越想越是心驚,自己所處的這盤「棋局」之複雜,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好像從自己還是「奉春」那時起,就已經命中注定要陷入此局。
但他不理解,那時的烏凡明明還沒有來到這個世上,既然如此他是如何算計好一切事情?
此種事情隻會越想越複雜,木逢春已經下定決心,一定要在下次見到烏凡的時候問個明白!
回過神來,從趙孝忠口中再臨舊日現場,木逢春總覺得趙孝忠說的這位好友有些耳熟。一邊聽著對方描述,木逢春一邊將自己所知道的,能與烏凡有關係的人聯係起來,終於得到了一個姓名。
「等等!如果老兒沒有猜錯,你的那位好友…可是劍氣門的薑洋?」
「沒錯,前輩你認識他?」趙孝忠有些意外。
「算不上相熟,但也有過一些交集…」得到了對方確認,木逢春更加堅定了心中想法,按照推測,這薑洋極有可能是個「引子」,而眼前的這趙孝忠極有可能與自己一樣,是「五靈珠」之一,隻是後來發生了意外,讓此物落在了趙孝義手上!
單憑趙孝義自己是絕對沒有這種本事的,他毫無疑問是受到了某人指使才能渾水摸魚!
可如果烏凡真的知道這一切,為何還會死在趙孝義的手中?既然那九流的前輩說他是自己選擇的置身事外,難道說這一切都是烏凡故意為之?
「唉!之前我從不覺得身上的狀況會是外物引起,現在仔細想想,倒真有可能與那珠子有關。」說到最後,趙孝忠回歸正題。
「不!老兒覺得絕對不是土靈珠的問題!」木逢春連連擺手,如果這一切真是烏凡設下的局,那他一定早有預料,絕對不會害了這位真正的趙孝忠,「你身上的狀況極有可能是染上了沙毒!」
「沙毒!我明白了!這一定是趙孝忠這個混賬王八蛋乾的!他既然能為偷生殺死老大!就能為了得到土靈珠再殺親人!」緣樺早就火冒三丈,聽到此處終於爆發。
此言一出,氣氛登時古怪起來。
緣樺看了眼麵前的趙孝忠,忽然尷尬笑笑「趙孝義,我說的是趙孝義!」
聽聞此言,木逢春並沒有反駁,因為他能想到的也是同樣的答案。
「不管怎麼說,這英雄盟的處處刁難,為的就是不想讓我們找到小友身相!所以我們之後一定要想個辦法,躲過他們的糾纏,不然就算我們尋到了小友,也要被搶先一步!」收回多餘心思,眼前還有重中之重。
「既然地下行不通,不如讓我帶你們上天如何?」黑屰出聲道。
「不行!」緣樺與媼異口同聲道,臉上寫滿了拒絕。
「各位如果隻是想避開耳目,我倒是有個辦法。」趙孝忠眼睛一亮。
「什麼辦法?」木逢春詢問。
「假扮成琳琅集市的貨郎。」趙孝忠道,「聽前輩講,琳琅集市經常會外出收貨,如果你們能假扮成琳琅集市的人,就算那什麼英雄盟的膽子再大也不會招惹。」
「這話說得容易。」木逢春無奈搖頭,「你看看…這黑鵬王氣度非凡,往那一站就不像個普通人,完全不在考慮範圍之內!至於我們,更是老的老,禿的禿,還有一個壓根就不是人,有誰像是貨郎樣子?」
媼正在擺弄著褻褲,聞言立刻兩蹄叉腰人模人樣地站起身來,一臉不爽。
「如果…是我帶上你們呢?」趙孝忠拍了拍胸口,「其實我曾當過一段時間貨郎,和前輩請示一下應該沒有問題。」
「啊?」木逢春有些意外,「可是據老兒所知這地府之人來到陽間並不容易,而且行動也不似生人那般方便,這貨郎…你是如何做到的?」
「那種規矩隻是針對六道輪回之內的人來說,從某種角度上講我已經不算是人,所以並不受這種規矩限製。」
聽趙孝忠說,他來到地府之時遇到了一些狀況,才陰差陽錯來到了九流。當時的他已經魂飛魄散,是那九流中的前輩為他重新鍛造了軀殼,才讓他的魂魄得以保全。
仔細打量過後,木逢春才發現眼前這位的體內既沒有生氣也沒有死氣,與自己的平生所見完全不同。
正在木逢春心驚之時,門外忽然傳來了一陣車輪聲響。
推門看去,地上是一輛馬車,馬車下有一道身材臃腫的人影正在喘著粗氣,整個人就要癱在了地上。
「阿忠…東西…給你送到了…」來人正是風口袋,他小心翼翼將馬車放在地上,支撐了幾次站不起來,索性直接癱坐在了地上。